沈修慈沉沉的看她幾秒,突然抓起朝玟的手。

“你幹嘛呀?”

朝玟正驚駭於他突如其來過激的動作,下一秒,就被半透明的紅繩纏住,和他的手緊緊相貼。

紅線纏緊,一圈又一圈,朝玟的手掌被迫的伸直開啟,兩隻手錯位相對,朝玟只要放鬆,手指就要嵌進他的掌縫,和他十指相扣。

朝玟大腦宕機,拼命抻直手指。

媽呀,這東西不是不認得她嗎?怎麼突然又能夠纏住她了!

朝玟發現越是掙紮,它就越纏越緊,就在手腕被勒到泛白的時候,突然之間,紅繩就如同洩氣一般,鬆鬆垮垮的散開了。

朝玟也在紅繩散開的瞬間,把手藏到腰側,緊緊的捂住,不讓他再得逞。

整個人飛速的挪開,右半邊的身體貼緊船艙的牆壁,恨不得就此挪到岸上去。

紅繩散落一地,又從沈修慈的衣襟前卷出那一根漆黑的邪骨,焦躁的來回刮蹭撫摸,又陡然調轉,在朝玟和邪骨之間,來回的繞圈,像是感到疑惑,最後完全喪失了對朝玟的興趣,攀附著那根骨頭不撒手。

沈修慈定定的看 著朝玟半晌,捲起袖口,將那根摸不著頭腦,看上去有點傻愣愣的紅繩收了回去。

朝玟縮著手,很輕的嘖了一聲,沒讓他察覺。

又是旁敲側擊的試探,又是直接用合籍紅繩來探查她。

朝玟覺得,他應該心中有數了。

若是心裡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會這麼突兀的來試探她。

朝玟慶幸,還好兩枚同心印之間沒有反應,他並沒有一個充足的理由直接確認朝玟就是他妻子的身份。

於是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底,仗著沈修慈並沒有證據,也沒有把話給挑破,朝玟選擇了裝聾作啞,依舊堅持著嘴硬的態度。

她不滿地揉著手腕,抱怨道:“你這東西,難道是壞了嗎?怎麼突然出現,又來纏著我呀?”

“恕我失禮。”他對朝玟表示歉意,撫摸著手腕,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它不知怎麼就飛了出來,讓姑娘受驚了。”

朝玟撥出一口氣,很不情願的假裝寬容道:“……沒事,別再來一遭就行,這紅繩太撒野了,道君還是攥緊些吧。”

別再一驚一乍的嚇她了。

沈修慈默默地將目光轉向掌中——那根被紅繩牽引而出的邪骨。

邪骨之上彌漫著魔氣的侵蝕,散發出一股不祥而邪惡的氣息。

沈修慈並攏雙指,對那一根骨頭施展靈力,想要去除上面的魔氣汙穢,可是卻效果不佳。

那魔氣似乎浸潤到了骨頭的深處,和整根骨頭都融為一體,無法輕易拔除。

“這是一截被汙染的靈骨。”沈修慈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和她解釋。

朝玟自然知道這是什麼,附和著哦了一聲,興致缺缺。

沈修慈對她解釋:“這東西一直存放在禁閣,於不久前被盜竊,可我絲毫想不起來,它為什麼會被我存放在禁閣,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因為這是發生於上一週目的事情。

那時候,朝玟正昏迷不醒,需要重新尋回肋骨保住性命,沈修慈去追尋,卻發現靈骨已經被傀儡鬼煉化成了邪物,不可用了。

雖然取了回來,卻再也不能夠放回朝玟的身體裡。

由於邪骨過於危險,這東西一旦再落入魔族之手,便又會攪亂三界的安寧,所以沈修慈才將這一截骨頭收歸昆侖,放在禁閣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