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幻境(第2/2頁)

“葉林，葉林，你怎麼又在這裡？幹嘛不去聽張爺爺講故事啊？”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小女孩嘟著嘴，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

“小雪兒？”葉林臉色一驚，伸手往前摸去，卻只能摸到一片幻影。

從石頭上爬起，發現石頭上還躺著一個叼著草根的男孩，正是他自己的影子，他仰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我的回憶麼？”葉林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肯定是陣圖的力量將自己帶到了記憶的世界。

“傳說四百年前……”

石凳上，那個和藹的老人依舊笑容滿面的為他們這群孩子講幾百年前的傳說故事，這個故事不管講多少遍，孩子們卻依舊津津樂道，希望再聽一遍。

“張爺爺！”

葉林的眼睛有些濕潤，平日裡也只有在夢中能看到這一情景。

但這一次，葉林沒有失去理智，他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靜靜地坐在大樹下，聽著這個被講了幾十遍的老舊故事，直到所有孩子都離去，留下張爺爺一人幽幽的嘆息。

畫面一轉，葉林回到了那間破舊的倉庫，明亮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一個揮汗如雨的少年正在緊張的組裝著那輛醜陋的機車，時而皺眉，時而欣喜。

葉林從他臉上看到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對自己的希望，而現在的自己卻只能每天生活在壓抑與仇恨之中。

所以葉林很羨慕他，羨慕那個純真的過去。

畫面再轉，葉林出現在村口的戰鬥之中，邪惡的盜賊抱著手中的槍，瘋狂屠殺著逃竄的村民，小雪兒在一片哭聲中被子彈擊中心窩，倒在血泊之中。

遠處張遠山重新開啟了那輛幾十年沒有再啟動的老古董，帶著決然，駕駛著裝甲車進行最後一次的反擊。

“不！”

葉林跪在地上，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看著這已經發生的一切，他只是一個幻影，伸手想要觸控，卻什麼都觸碰不到。

鮮血，火焰，沾滿了他的雙眼，昔日的親人一個又一個的倒在他的身邊，而他卻無能為力。

終於，他看到了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是那樣的無力，張爺爺被人從裝甲車裡生生抓出掐斷了脖子，他卻只能躲在草叢裡不敢動彈。

“啊！”

葉林爆發了，他不想再壓抑自己，他要毀滅這一切。

火焰燃起，但畫面卻再次變了。

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小河邊，旁邊是安心垂釣的張爺爺。

“孩子啊，你看這河水和魚有什麼不同嗎？”張爺爺微笑著問道。

“魚會遊動！而水不會！”葉林默默回到道。

“不，魚雖然會遊動，但它永遠遊不出這條河流！而水不一樣，它雖然只能順流而下，但它的目標是遠方，是大海！”

“你是願意做這條魚？還是這河水呢？”說著，張爺爺慈愛的看了一眼正在玩水的葉林。

“我要做河水！”正在玩水的葉林大聲叫道，讓站在張爺爺身後的葉林有些淚目的感覺。

“魚固然看起來自由，但它卻被自己束縛了！永遠都走不出自己的世界！只有真正無畏的河水才能走向遠方！”張爺爺笑道，讓那個葉林也露出會心的笑容。

以前的葉林不懂這些話的意思，但站在他身後的葉林卻是聽懂了，留給他的只剩下沉默。

“孩子，過去總是不可逆的！我們終將也會走出自己的路，就如這河流，它的目標是奔流的大江，廣闊的海洋，你也一樣！”

“我……”

葉林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沒錯，他現在就如同這魚一般被自己困住了，困在仇恨的世界而無法自拔，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孩子！想要走的更遠，你總得學會舍棄一些東西！不要讓它們成為你的阻礙！如果我成為了你的阻礙，我會如這魚一般被去除！”

“唰！”

只見張爺爺努力一扯，將一條上鈎的魚猛的扯出水面。

“轟！”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葉林腦海中炸響，他永遠記得張遠山最後用生命給自己上的最後一課，他始終是希望自己離開這裡，去往更遙遠的未來啊！

“啊啊啊！”

葉林大吼一聲，腦海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條完整的火焰巨龍從他的頭頂升起，火焰沖天而起，彷彿要燃燒這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