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袁常援助劉協用的就是這個口號,大家也都把這話當成一句口號。誰能想到,袁常竟然在這大殿之上說出這句話,不由得為劉協捏一把汗。

當然,他們擔心的物件不是袁常,而是劉協。

這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在君權強盛之時,自然是沒有市場的,誰說誰死。但是,現在君權勢弱,袁常這句話說出來,劉協卻是奈何不得他。可是,這句話偏偏讓人聽了很窩火,一旦劉協沒能忍住,跟袁常爆發衝突,那麼,吃虧的肯定不會是袁常。

所以,百官們自然是擔心劉協,心中暗自想著劉協要忍住。

顯然,經過董卓、李傕和郭汜等人的挾制事件,劉協的心『性』還是有得到提升了。對於袁常這樣的話,他並沒有當場爆發,臉上反而還掛著毫不在意的笑容,問道:“幽州牧,不知此話怎解?”

袁常長揖一禮,朗聲說道:“陛下,自有先秦一統中原以來,我中原的敵人便已經轉變為北方遊牧民族。自先秦開始,匈奴便一直為禍,雖然他們已經被我中原人給趕到漠北之地,然則,他們卻始終沒有忘記入侵中原。如今,在匈奴曾經的地面上,又有鮮卑一族崛起,他們同樣是遊牧民族。陛下當知道,遊牧民族逐草而生,不事生產,在他們眼中,我們中原人就是他們的糧倉。雖然因為我中原兵強馬壯,北方的遊牧民族從未深入過,但是,若是有朝一日我中原兵力疲弱之時,又當如何?故而,對待這樣的敵人,自當如秋風掃落葉般施以雷霆手段。北方遊牧民族以放牧為生,沒有耕種糧食,而我們中原則以耕種為主,這是兩種不同的生存習俗,除非能夠將他們轉變成我們的子民。否則,北方遊牧民族的威脅始終存在。因此,微臣以為,當遷都幽州,加強幽州、幷州、涼州等地防禦,加固長城,以御北方敵人。若有必要,可揮兵北上,徹底將北方遊牧民族納入我中原版圖。”

劉協點了點頭,似乎贊同袁常的話,不過,他又說道:“幽州牧所言,朕亦知曉,故而對待北方的敵人,自先祖開始,便從未放鬆過警惕。只是,誠如幽州牧所言遷都幽州是為了防禦北方遊牧民族,即便是在洛陽,難道就不能抵禦北方遊牧民族了?”

“陛下說的不錯,在洛陽同樣能夠抵禦北方遊牧民族…”

袁常話音一頓,目光環視一圈,接著說道:“但是,陛下也知道,北方遊牧民族乃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在我中原五、六歲的稚兒還在玩著泥巴時,與他們同齡的北方遊牧民族已經趴在馬背上賓士於大草原了。一旦北方敵人入侵我中原,訊息從北方傳到中原之時,他們或許都已經回去了。唯有將都城定在幽州,可隨時監視北方遊牧民族的動態,才能及時傳達命令,可保我中原不被北方遊牧民族侵犯。”

匈奴為何能成為大漢的強敵,便是因為他們人人皆為騎兵,來去如風,中原少馬,無法大規模組建騎兵來抵抗。如霍去病進攻匈奴,也是因為文景之治時留下的殷實家底,生生的用步兵和財力把匈奴給耗死。而把匈奴給耗死之後,漢武帝中後期國力也開始衰敗,若非漢武帝還算是個明主,及時的改變策略,怕是不等王莽出現,大漢就已經消亡了。

從機動『性』這一方面來說,確實是定都在幽州,更有利於應對北方遊牧民族的威脅,對於這一點,大殿之中的百官們沒有人有反對意見。當然,不反對這樣的理由,卻並不代表他們就贊成遷都幽州的意見。

時任光祿勳議郎的吳碩上前一步,說道:“幽州牧,若是遷都幽州,抵禦北方遊牧民族,一旦中原生變,又當如何?”

光祿勳議郎從品級上來說不過是七品下的級別,比之縣令還不如。不過,光祿勳議郎是個特殊的職位,一般擔任的人都是機智慧辨,在皇帝有詢問之時能夠及時回答的人才。議郎在平日裡也沒什麼作用,屬於比較閒的一種職位。吳碩雖然品級低,自小被人冠以神童稱號,自認為是不用懼怕袁常這個幽州牧的。況且,從他自身的利益考慮,他自然也是不贊成遷都的提議。

袁常瞟了他一眼,淡淡問道:“閣下何人?”

“本官忝任光祿勳議郎,吳碩是也!”吳碩頗為自得的報上自己的官名,作為機敏才智之人才能勝任的職位,吳碩覺得自己有資本自豪。

“嘁!”

袁常忍不住嗤笑一聲,終於知道這廝是何人。

說起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行為過分,引得百官不滿,才有董承等幾人聯合起來誅曹的行動。他們的行為是值得稱讚的,但是,做法卻有些讓人可笑。既然大家志同道合,一起聯合消滅曹『操』,還用得著用血寫上自己的名字保證自己的意志?這樣做,看似將大家綁在了一起,卻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彼此的不信任,才要有這樣的保證。若是彼此信任,大家說一聲就是了,還要寫什麼名字,最終因為董承的事情,把所有人都暴『露』出來,而後被曹『操』給一鍋端了。而吳碩,也就是參與此次事件的其中一人。這些人連這樣機密的情況都想不到,可見也就是一些只會說,卻做不好的嘴強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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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常威嚴的看向吳碩,寒聲說道:“吳議郎,陛下寬仁對待天下百姓,讓他們吃飽飯,穿暖衣,何來的變故之說?莫非百姓覺得造反好玩,平白無故的就跳出來造反?百姓們之所以會造反,也多是因為朝廷之中有太多如你這般只會用嘴說,卻無任何實際行動的大臣,才會讓陛下的寬仁無法讓百姓感受到,才會在有心人的挑動之下造反。”

“你…”

吳碩被袁常一番話給說的差點吐血,手指著袁常,氣的渾身顫抖,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正如吳碩的官職一樣,他的作用就是用嘴巴說,真讓他有實際的行動,怕是還真沒有。所以,他也無力反駁袁常的話,即便他素來機智慧辨,此時也感到了無力。

袁常不再搭理吳碩,看向劉協,朗聲道:“陛下,如此等只會嘴巴說話,而不會實際行動的官員,放在臣的幽州,輕則丟官去職,重則斬首以儆效尤。若是治理天下靠這等人,何時可伶百姓安定?也正是朝中這等人過多,才會讓陛下的江山變得如此。”

袁常殺氣騰騰的話語才讓一眾大臣們驚醒,袁常如今可是掌控一州之地的州牧。而且,袁常此前的一些作為許多大臣也都知道,聯合袁紹攻打幽州,並且成功之後坐穩幽州牧的位置;其後,又出兵高句麗,愣是把高句麗一國之地變成幽州的一個省,可見袁常的手段。當然,他們不知道袁常自出道以來,斬殺順天盟成員無數,否則,怕是更要嚇得膽戰心驚了。想到這裡,原本還想跳出來反駁袁常的大臣們也不敢說話了。

不過,作為吳碩的好友,新任的衛將軍、國舅上前,道:“幽州牧此言過矣,吳議郎應對的皆是國之大事,此等小事,又何須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