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六章 何謂家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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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九歲的盧毓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幾個叔伯,叔祖在那明爭暗鬥。盧毓自知站出來也無法制止,單說輩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大;再說年紀,盧毓還未行冠,眾人是否接受他的意見也是一回事。
所以,無能為力的盧毓,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靜觀其變。
盧禮制止了自己的兒子和三個侄子的爭吵,正色說道:“好了,你們都無需繼續爭辯。即便我們家族的私兵能夠一個敵得過數個袁常計程車卒,那又有什麼用?幽州是袁常管轄的領地,麾下帶甲將士數以萬計,更有公孫瓚留下的精銳騎兵白馬義從,你們認為,憑藉家族的私兵能夠鬥得過袁常的兵馬嘛?”
盧禮一番話說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正如盧禮所說,范陽盧氏私兵不過數千,加上青壯佃戶,也不過萬餘,就憑藉這些人手,難道還真的指望跟袁常的兵馬對抗?如今袁常派遣到范陽的兵馬不過千人,就已經讓范陽盧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出動上萬兵馬,怕是范陽盧氏轉眼間便會化為烏有。
盧義捻了捻下巴那三寸花白鬍須,故作高深的說道:“三哥所言正是,袁常兵馬眾多,我們家族若是以武力對抗,自然是敵不過袁常。既然如此,唯有智取,方是上策!”
“父親所言正是!”
“父親之言,真乃智者所為,孩兒佩服!”
盧義的三個兒子聞聽盧義之言,當即馬屁不要錢的從嘴裡扔出,只聽得盧義笑臉不斷,盧禮看自己這個親弟弟如此得意。自然是一臉的不爽。盧毓見狀,心中忍不住搖頭。如今都到了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際,他的兩個叔祖還在爭鬥不止。幾個叔伯也是上串下跳,家族若是把希望都寄託在他們身上。還不如直接選擇向袁常示好算了。
盧禮看不慣盧義那一臉的得瑟,當即出言打斷沉浸在得意氛圍的盧義,道:“四弟說的不錯,想要保住我們家族,只能智取。袁常乃是汝南袁氏子弟,袁常能夠坐擁幽州,多是憑藉其兄冀州牧袁本初之力。若是無袁本初相助,又豈會有袁常小兒今日地位?既然如此。我們便可借冀州牧之手,讓袁常小兒知難而退,我們范陽盧氏不是他能夠染指的。”
盧義還沒說話,盧湖這個兒子就已經跳出來,略帶嘲諷的目光看著盧禮,毫無恭敬之狀的說道:“三伯父,我們家族與冀州牧並無瓜葛,他又豈會相助於我們家族?難道要拿家族的錢財去送給冀州牧,讓他出手不成?”
盧禮輕笑一聲,揶揄的看著盧義。似乎在嘲笑盧義生了一個好兒子。同樣的,盧斌,盧俊。盧江,盧海幾人也都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著盧湖,似乎想不明白這樣愚蠢的人,怎麼會是跟他們一個家族的。
盧義也早已是一臉青筋,恨不得痛揍這隻知道吃喝玩樂,橫行霸市的蠢貨兒子。
“混賬東西,為父平日裡如何教誨於你,你眼中還有沒有禮法,不知道跟長輩說話要有禮儀?”盧義怒罵一聲。卻是沒有責罵盧湖的愚蠢,反而避重就輕的指出盧湖沒有以禮對待盧禮。“你難道忘記了你三哥現在是冀州牧的軍師。極得冀州牧的看重。若是有你三哥出面,冀州牧又豈會不給你三哥一點面子。出手制止袁常小兒的行徑。”
盧湖被盧義一番教誨,也終於記起來他有個三哥是盧植。盧湖之所以忘記了盧植的存在,也多是因為盧植基本不在家族之中,讓他們一群人搞風搞雨,似乎有沒有盧植這個人都無所謂。當然,被盧義一番責罵,盧湖並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將責任歸咎到盧植和盧毓父子二人身上,都怪他們父子二人沒什麼存在感,才讓他弄了這麼一個錯誤,以致於成為他人的笑柄。
不說盧禮和盧義準備請盧植出面請袁紹出手,盧毓心中更是對兩個叔祖和幾個叔伯感到無比的失望。
爭吵了半天,竟然只想出這麼一個愚蠢的主意?
盧禮和盧義想的沒有錯,袁常能夠有今日的地位,也多虧得袁紹的幫助。若是沒有袁紹幫忙,他袁常確實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或者說想要走到這一步,將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至少,有了袁紹的幫助,袁常能夠先擔任東平縣令,再升為渤海郡太守,以渤海郡為發展勢力的跳板,壯大自身勢力,最終有了和袁紹平等對話的資格,然後才能與袁紹共同出兵幽州,最後坐擁幽州之地。袁常有能力,有實力,欠缺的就是一個機遇,一個東風,而袁紹就是這個給他機遇和東風的男人,袁常能夠有今日的成就,袁紹的功勞可謂佔了十之八九。別人不說,袁常心裡其實也記得這一點,早晚自然也會報答袁紹。
當然,袁紹對於袁常的幫助是一回事,如今已經有足夠勢力的袁常,是否會完全聽命於袁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袁常還是東平縣令的時候,為了能夠儘快發展,壯大自身,不得不對袁紹唯馬首是瞻。因此,這麼聽話的袁常才能夠在短時間成為渤海郡太守。接著,當袁常成了渤海郡太守,有足夠的實力,便可讓渤海郡獨立於整個冀州之外,和袁紹有平等對話的資格。如今已經是一州州牧的袁常,還用得著聽袁紹的話嗎?更何況,改革變法是為了天下萬民著想,為了讓百姓能夠更好的生活,袁常又豈會因為袁紹曾經的幫助,而改變自己的意志?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盧毓很自然能夠明白袁常的想法,想讓如今的袁常聽從袁紹的吩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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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兩個叔祖和幾個叔伯一心於爭權奪利,連怎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盧毓感到非常的無奈。盧毓雖然想明白了,卻也沒打算站出來勸說,一是他的兩個叔祖和幾個叔伯不一定會聽從的話。另外一個就是盧毓心中已有打算。所以,就讓他的叔祖和叔伯們自生自滅算了!
等盧義教訓完盧湖,盧禮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正色說道:“如今我們要請子幹在冀州牧面前進言,需要一人前往冀州。將此事告知於子幹,你們何人願意前往,替家族完成此事?”
盧禮話畢,現場再一次的沉靜了下來。
盧植為人素來剛毅,對待任何人都以嚴肅著稱。即便是面對盧禮和盧義兩個叔父,也都不假辭色。因此,盧禮和盧義的幾個兒子在盧植面前,素來都討不了好。因此,是能不見盧植就最好不見。當然,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都怕死。如今這個年代戰爭頻繁,賊寇橫行。不少世家大族的子弟出門之後,就被賊寇給斬殺,連屍首都找不到,因此,如無必要。誰都不想出門,能在家中享福自然是最好不過。因此,剛才爭辯的都很積極的眾人。此刻都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眾人的目光都開始轉移,最後定格在了盧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