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相生相剋,陳芙應該是利用這一點拿捏住了吳紹庚。

“她還說之後會把吳紹庚和王五爺的賬簿送過來,如此,就不用再讓白荻一直盯著金水巷了。”陳恕沉思道。

畢竟那個地方有王家的眼線,他們如今已經有了證據,只要別讓王五爺把貨物轉移就行了。

姜貞問道:“最近小郡王沒有動作嗎?”

陳恕搖頭,“上次在顯聖殿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公主府的兵馬如今進不了皇城,除非太子出去,否則動不了手。”

“不過……”陳恕蹙眉,“太子提審了程敘,此時應該已經知道清蓮齋的事了,就看他接下來怎麼做。”

其實太子兩日前就已經審訊了程敘,至今都還沒有做出決定,到底該如何做,可見他也知道,這事如果深究的話,會影響到王啟恆。

事實上,太子也正為此事煩心。

他沒有想到,程敘的冤情,竟然直接把胡善泓和胡善瀧勾結的事捅了出來,胡善泓能買賣試題,當時身為禮部尚書的王啟恆也脫不了關系。

他要為程敘主持正義,就要狠狠得罪外公。

太子很是頭疼,加上正是年節,宮裡事務繁多,特別是他又要代替明熙帝祭天,這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很快將他折磨得十分憔悴。

他不得不讓詹事府的人提前回來幫他辦事。

大雪天,東宮有令不得不從,詹事府的官員們無論心中怎麼想,翌日還是整整齊齊地到了衙署。

陳恕負責幫太子擬定一些不重要卻繁瑣的文書,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天色已晚,事情卻還沒做完,太子揮揮手讓其他人回去,讓陳恕留下繼續幹活。

陳恕猜到太子是有話想說,故意將其他人支開。

果然,旁人離開後,太子愁容滿面地道:“瑾之,若你發覺,有一位你十分敬重的長輩做了錯事,你會怎麼辦?”

太子果真單純,這就差把王首輔的名字說出來了。

陳恕波瀾不驚地道:“敢問殿下,這位長輩犯的錯可曾傷到他人?”

太子眼神躲閃,胡善泓和胡善瀧一同買賣試題、賣官鬻爵,死在他們手裡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他低聲道:“或許有吧。”

陳恕面容嚴肅,“殿下,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們讀的書?昭明太子出行,馬車碰到老僧的頭部致其昏迷,昭明太子深感愧疚,負荊請罪。法不阿貴,繩不繞曲,亦如是也。”

太子若有所思,心理學的陳恕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那是外公,假如他真將這件事從嚴處理,外公是否會怪他。

不行,王家是他的依仗,他不能與自家人作對。

外公的確最近有些偏執,但還是他親近之人,太子下定了決心,不能讓這事昭告天下。

“孤受教了,多謝瑾之。”太子朝陳恕笑了笑。

陳恕不再多言,他已經從太子的神色中明白了他的選擇,盡管早在意料之中,他還是有些失望。

翌日離開東宮以後,陳恕立即聯絡了夏文宣,讓他將程敘撈出來。

太子不想揭發王啟恆的罪行,那麼下一步就是要掩蓋事實,程敘就危險了。

夏文宣動作也很快,當晚便設計讓大理寺走水,用一具死刑犯的屍體換走了程敘。

與此同時,他還帶來一個訊息,明熙帝已經知道了謝沅想造反的事,打算找機會滅掉長公主和謝沅。

皇家果真是不存在親情的,姐弟情深不過是權利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