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寒風 謝沅冷著臉,滿眼不甘。(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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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頓時一驚,紛紛拔出刀,指揮使怒斥道:“何人在此!膽敢冒犯太子殿下!”
太子往後退了幾步,心口直跳,他還以為是刺客,差點魂飛魄散,但這人穿著一身沙彌的秋香色僧衣,只顧著磕頭口稱有冤,似乎並不是來刺殺他的。
指揮使的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他便不動了,只趴在地上顫抖著消瘦的身體哭喊,磕頭磕得太重太急,染紅了太子方才站過的那方土地。
主持瞳仁一縮,他確信五福寺中沒有這個小沙彌,正想說什麼,想到顯聖殿中的異樣,還是將話嚥了下去。
他心中低低唸了一句佛。
謝沅卻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有人要阻攔他動手,是誰?王啟恆?顏之介?還是陳恕?
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止他!
謝沅冷臉看著指揮使,訓斥道:“這人來路不明,還不快押下去,不要耽誤為陛下祈福的時辰!”
伏在地上的程敘心一驚,歇斯底裡地哭喊道:“殿下!草民有冤,跋涉千裡來到盛京求您做主!求您開恩吶!”
指揮使一把將他拽起來,惡狠狠地道:“殿下面前,豈敢胡言亂語!”
太子沉默地看著那人被帶走,目光被地上的那一灘鮮血刺痛,又想到一路而來聽到的百姓們的歡呼,皺緊眉頭,忽然高聲道:“慢著!”
程敘緩緩轉過身,心都快要飛出胸腔。
果然如陳大人所言,太子心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方才還溫煦的風,忽然間呼嘯起來,謝沅冷著臉,滿眼不甘。
今日是除夕,大小官員都可以早些下值,在東宮用過午飯,陳恕便收拾了幾本書,出宮往家趕。
一路看見宮裡的景色依舊沒有幾分喜氣,明熙帝龍體垂危,再是重大的節日,也不能表現出半點歡喜。
才走出宮門,就見一支禁衛軍形色匆匆地往宮裡去,這個時辰,他們應該在五福寺陪著太子祈福才是,除非是出了什麼緊要的事。
但假如是太子出事了,又絕不會是這麼幾十個人趕回來……
陳恕收回目光,輕輕牽唇,看來程敘成功了……
回到家中,姜貞正在指揮著家裡的下人除塵,院子裡的一些枯敗的樹木被砍了去,姜貞讓人採買了許多色澤清雅的水仙,不至於太紅豔,也能妝點庭院。
高並青松操,堅逾翠竹真。
天寒地凍,草木枯萎,水仙卻兀自開得燦爛,陳恕在院子裡駐足欣賞了片刻,才抬腳往屋裡去。
姜貞怕冷,屋裡點著炭盆,陳恕脫下大氅,她跟著進來,幫他理了理衣襟,以眼神詢問事情的進展。
陳恕笑了笑道:“沒有下雪,今夜應當能睡得安穩了。”
她立刻便明白事情已經成功,莞爾一笑,朝陳恕道:“今日之後,你也能歇一歇,我們帶著瑩瑩和餘公子,去城裡轉一轉。”
陳瑩知道他們在忙大事,但她並沒有多問,餘揚過不了多久就要出門,陳恕也不想將他牽扯到裡面,因此沒有同他們二人說太多。
但是陳瑩小夫妻倆很識趣,來盛京的這些日子從沒有出去過,就是怕不小心給陳恕和姜貞惹上什麼麻煩。
姜貞有心想讓他們不必這樣拘束,新年時,盛京城中會有持續五日的燈會,到時候可以同他們一同去遊玩。
陳恕答應了,二人坐下剛喝了一盞溫茶,陳瑩忽然過來,著急地道:“二哥,門房說大姐暈倒在門外了!”
二人吃了一驚,陳芙怎麼在這時候暈在他們家門前?
但這大冷天的,也不可能不管,否則一個晚上過去能把人凍死,陳恕讓姜貞待在屋裡,自己跟著陳瑩出去檢視情況,不多時,就頂著一身寒氣回來了。
姜貞迎上去詢問道:“怎麼樣?人還好嗎?”
陳恕蹙眉,“暫且不知道,人確實昏厥了,先暫時安置在廂房,我讓青松去請了大夫。”
門房說陳芙一大早就在門外徘徊了,她來過幾次,門房對她還有印象,知道是大人的大姐,上去詢問,陳芙又如驚兔一般快步離開,弄得門房也摸不著頭腦。
聽陳恕說陳芙衣著十分單薄,姜貞便皺眉道:“莫不是吳家出什麼事了?否則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陳恕也是不知該對陳芙說什麼好,家中請了極好的老師教她詩書禮儀,琴棋書畫,陳芙樣樣都學了,但學的最好的,反而是陳明德拜高踩低的那一套。
用人時便示弱以乞求援助,不用人時便冷臉相對,他們難道就必須供著她才行?
他冷哼了一聲道:“吳嵩就算被罷官,吳家也不至於吃不上飯,等她醒了,就不必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