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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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
不破和柏山結月花突破那處異空間之後,非常好運地出現在了紅般若的身後,這才有機會創造了當下的局面。
夏末秋初的夜晚尚且殘存著一絲盛夏的燥熱,偶爾穿越街巷吹來的微風沾染上了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戰鬥仍在繼續。
時國京太郎一腳踹在瀧骨姬的腰腹,青發的白骨鬼頓時倒飛了出去。時國京太郎順勢跟上,寬刃斬斷瀧骨姬再生十幾次的肩膀,將日輪刀卡在它的斷口處,阻礙再生。
此刻被他踩在腳下的鬼比原先更加健壯,骨角貼著頭骨向後延長,手肘與雙膝也有骨刺破開面板裸露在外,體型已經比時國京太郎塊頭還大。
有著枯草發色的獵鬼人在牽制過程中砍碎了一次它的頸椎,也正如他們推測的那樣,瀧骨姬沒有死去,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了,時國京太郎應付起來也開始吃力。
他的砂之呼吸雖然是自創的呼吸法,但也算是巖之呼吸的衍生,不像其他呼吸法那樣會有花裡胡哨的招式效果,這一派呼吸法講求純粹的力量,修行的關鍵在於提高肌肉力量,利用“重複動作”提高瞬間爆發力。時國京太郎這一身飽經鍛煉的肌肉就是他過去這幾年的修行成果,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其實已經傷痕累累,只不過是透過呼吸法暫時止住了血,不讓傷口影響戰鬥而已。
兩側的房屋幾乎都被戰鬥波及,大開大合的戰鬥方式蕩平了木屋與房間,透過廢墟,時國京太郎能夠觀察到另一條街道上的戰鬥。
當看到柏山結月花二人毫發無損小麻花辮看上去有點狼狽)地回到街道上後,時國京太郎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能痛痛快快地砸斷瀧骨姬的脖子,束手束腳的戰鬥讓這個鄉下來的暴躁少年愈發不耐,所以他大喊道:“快點砍斷啊!!”
“不用你說!!”不破感覺到刀刃正在逐漸下沉,這樣下去能成!!
刀尖抵上了一處硬物,是脊椎!不破低喝一聲,絲絲黑影纏繞上了日輪刀,每日被精心保養呵護過的刀刃此刻緩慢而堅定地劃開緊繃的皮肉,不容置疑地將紅般若釘死在了地上。
脖子要被砍斷了、要被砍斷了、要被砍斷了!
它最喜愛的十二單此刻成為了臃腫而無用的累贅,挽住那頭紅發的發簪也在戰鬥中遺落,一頭火色的長發披散在地上,被獵鬼人們踩在腳下。
銘刻著“下陸”的眼球不斷瞪大,紅般若感受著後頸傳來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眼眶中溢位了鮮血。
它張了張嘴。
不破意識到了什麼,但現在說什麼都不能退縮,他們只有繼續用力,用盡全身的力量去砍斷惡鬼的脖子!
惹人憐愛的臉從嘴角處撕裂,紅般若大張著嘴,兩頰處的面板難以承受這樣的拉力,紛紛撕裂、崩斷。已經斷裂二分之一的脖子上血肉蠕動,隨後它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膨脹變大。從紅般若的嘴部開始,不斷增生的肉塊從體內翻出到體外,看起來就像是惡鬼將體內的血肉從嘴裡吐了出來一樣。
不破和柏山結月花都沒有鬆手,鬼的體積還在增大,他們的刀卡在了突然變粗的肉山中央。蠕動的血肉像是充氣氣球一樣鼓起,撕裂了楓紅色的衣裳,露出肉色的本體。
“居然還有......!”柏山結月花嫌惡道。
紅般若變成了一座十五米高的肉山,不破在肉山的肩頸部站穩,與被三惡道召喚而來的鬼車齊平。他抽出日輪刀,防止刀刃被肉山夾斷,一手扯著因為頭皮增大而變得稀疏的紅發,一邊觀察情況。
為了擺脫被斬首的命運,紅般若選擇使用了它曾經奪取過的血鬼術,變成了現在這堆惡心的肉山。這幅姿態能夠保護住自己本體的脖子,但代價是難以移動。被三惡道召喚而來的三隻鬼只擁有最基礎的本能,瀧骨姬和鬼眼只知道戰鬥,而鬼車只是一個座駕,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能飛在空中而已,沒有絲毫的戰鬥能力。
“廢物!果然就是個廢物!”紅般若藏在肉山之中,不知道在咒罵什麼人。
“看樣子它沒法移動!”柏山結月花失去了落腳點,不斷下墜的她選擇使用水之呼吸·九之型·水流飛沫·亂,在難以落腳的環境中將動作落地的時間、面積降至最小程度,如同在飛瀑上起舞,迅速調整身體重心,踏著近乎垂直的肉山來到了其頭頂上的半空中。
肉山之中,紅般若目眥欲裂,下一刻自上而下的粗壯水柱直沖它的頭頂而來。
水之呼吸·八之型·瀧壺!
從天而降的柏山結月花揮舞著薙刀,迴旋著的刀刃按照她的所思所想精準切開了緊密貼合的肉塊。
水流幾乎將肉山從中央剜出一個深洞,不破提刀跟上,頃刻間墨色飛舞,刀光交織成網,碎肉橫飛。
啊、啊啊——!
感受著軀體被斬碎,揮之不去的危機感縈繞在紅般若的心頭。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了,上次害怕到慌不擇路地逃走還是......
對了。
是被綠扯斷雙臂摁在身下,那個淡紫色眼睛的小姑娘拿著斷掉的日輪刀砍向自己脖子的時候。
皎潔的月光落在了紅般若的臉上。銀光如水般滲入她的紅發,今夜的月亮矮而圓,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它看著從肉山破口處墜下的少年,臉上面板湧動,最終幻化成了對方最熟悉的模樣——
那個黑色長發微卷著垂在一側肩頭,有著木槿花一樣美麗雙眸的溫柔女孩。
不破望著那張臉,不可避免地落入了回憶之中。
1896年,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