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乖啊,我明明是在拯救他們啊,”姑獲鳥收回伸出的手,落在自己的唇上,“你難道看不見他們生病了嗎?是我在照顧他們啊。”

“好了,快回到媽媽身邊來吧。”女鬼將雙手放在胸前,它的聲音是那麼慈祥溫和,語氣是那麼溫柔和藹。不死川實彌察覺到懷中的浦賀突然掙動起來。

“你他媽少裝作一副慈母的樣子了!你這根本就不叫拯救!!”

姑獲鳥依舊掛著笑容,晏然自若:“你怎麼能說我是在假扮呢?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們遭受了怎樣的苦難,可憐的孩子,你也被人虐待過吧?是母親?還是父親?自從我的女兒死去之後,我便把受人虐待過的孩子們當成親子照顧,我自願成為這些可憐孩子們的母親,給予他們母愛。”

鬼的眼睛看向自剛才起就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獵鬼人:“你也是吧?被雙親拋棄的可憐孩子,來......”

慈悲的鬼話音未落,一直呆立的身影忽然動了起來,向姑獲鳥對面的方向沖去。

不死川實彌看著不破忽然向空無一人的地方揮刀,猛然意識到什麼的白發少年趁機將躺在地上的浦賀和另外兩個孩子帶到了遠離戰場的地方。

不破的雙眼緊盯著“空無一物”的地方,絲絲黑影與空氣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鋒利切割聲。利用一之型·影襲突襲而至的刀尖感受到了熟悉的阻力,不破神色不變,雙手不斷加大力道,伴隨著“噗嗤”一聲,漆黑的影刃捅穿了一姑獲鳥的胸腔。

“噗咳、咳咳——!??”

黑發惡鬼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它的身影,反倒是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出現了它被捅穿的身軀。

“果然是幻覺啊,惡鬼。”

不破抬手拔劍,眨眼間變為橫斬,意圖一擊斬斷姑獲鳥的脖子。

女鬼臉上那副遊刃有餘的祥和表情完全破碎,換上了不死川實彌從沒見過的神色:“你、你是怎麼......明明應該看不見才對?”

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脖子被斬斷的命運,鋒利的刀刃切掉了它大半個腦袋。它可是吃過不少稀血之子的,哪怕不憑借幻術,它的□□能力也能夠穩坐下弦之一的位子。

這次主動拉開距離的變成了姑獲鳥。剛才造成的傷口眨眼便恢複了原樣,被人暴力破掉幻術之後,牆壁上那些黑紅色的肉塊也都消失不見了。

不破不欲與它多做交談,早晚會死的家夥不值得他開口。狂風驟雨般的影刃在這間屋子裡掀起巨浪,無形的幽幽黑影瞬間攪碎了姑獲鳥的半邊身子。

但它無愧於下弦之一的名號,再生速度甚至能夠比肩上弦,它也不是紅般若那種疏於修煉體術的鬼,憑藉著柔軟的身軀和矯健的身形,姑獲鳥從不破的攻擊中勉強活了下來。

它離死亡只差毫釐,脖頸只有兩指寬的血肉還連在一起,可是那柄漆黑之刃卻定在了它的眼前,再難前進半分。

粂野匡近“救”下了它。

“呼哈、呼,呵呵,哈哈哈哈哈!”死裡逃生的姑獲鳥大笑了起來,那笑聲恍若仙音,卻讓不死川實彌如墜冰窟。

“匡近——!!這些線......難道!?”

血絲爬上他的眼睛,粂野匡近此時渾身是血,身上纏繞著一根又一根血紅的絲線,被吊在了姑獲鳥的身前。

脖子上繞著的線已經深深地勒進了粂野匡近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被擠壓的喉嚨發出斷斷續續的“咯咯”聲,聽起來痛苦萬分。可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握著日輪刀。

在不破收力停頓的片刻,同樣有無數看得見、看不見的絲線纏繞上了他的刀刃,吊住了他的刀。再鋒利的刀,想要切斷這種硬度的線,施加力量是必須的。然而從四面八方纏繞過來的線讓不破的刀很難移動,哪怕他用上所有力氣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他揮刀的“勢”停了下來,這一局是累的絲線大獲全勝。

“你居然還活著,”不破撇了下眉毛,重新審視現場的局面,“線的硬度提高了不少,也比以前聰明瞭。”

“託你的福,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恢複,”幼童模樣的鬼緩緩走出,蛛網紋樣的和服與眼睛中的刻字和不破上次見到它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倒是你,還和之前一模一樣。”

累展開手中的網,透過線與線之間的空隙看向讓它感受到瀕死感覺的獵鬼人:“這次就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吧!!”

由血鬼術·刻絲輪轉瞬息織成的血腥絲網向不破的方向疾馳而去,將粂野匡近和不破兩人同時籠罩了進去。

讓我看看你掙紮的樣子吧!真是可憐啊,人類。壽命如此短暫,就算再怎麼鍛煉,一年過去,氣息還是和以前一樣。累催動著血網收緊,猩紅的絲線切開了沿途的一切阻礙,直奔兩人而去。

你要丟下手裡的刀躲開嗎?還是醜陋地掙紮,然後和同伴一起死去?

累瞪大了眼睛,不管不破選擇哪一方,它都能看見炙熱的鮮血——

回應它的是漆黑如墨的刀影,不斷崩斷的絲線都在告訴累,它再一次犯下了錯誤。

死亡如影隨形,冰涼的刀刃貼上面板時,累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我收回前言,”不破手中突然出現的脅差泛著藏青色的光,那雙黑色的眼睛毫不懼怕地與鬼眼對視,“你還是那麼天真。”

利刃割開面板,爆開的殺意震懾著所有人的心神,累向身後噴吐絲線,扯著身子向後暴退。

複原完畢的姑獲鳥失聲道:“這不可能!這個氣息......!”

被擺了一道!累咬牙躲避著奪命的利刃。這個可惡的獵鬼人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他是柱!!

姑獲鳥利用幻術迷惑不破的視野,然而幻術只持續了短短一秒。破潰的畫面與現實重疊,不破手中的刀還是歪了半寸,沒能完全斬下累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