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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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七夕, 本是滿城出遊慶的熱鬧時節,卻不想在西市發生了一件大事。楊氏三姐妹與楊國忠攜家眷出遊,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將寬大的街道佔了大半,行人皆敢怒不敢言。
沒想到他們在西市正碰上了廣寧公主的馬車。按理說,就算楊氏三姐妹皆封了國公夫人,卻也是從一品, 而廣寧公主乃是玄宗親生女兒, 乃是正一品, 於情於理都要讓出道路來請公主先透過。
沒想到的是,楊家人恃寵而驕,竟然絲毫不讓, 還沖撞了公主, 令她不甚墜馬,駙馬見狀, 忙上前攙扶,卻被用鞭子抽了數下。好歹是皇家公主, 哪受過這般委屈, 當夜廣寧公主便進了宮,向玄宗哭訴。
可接下來的事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 玄宗下令斬殺了楊家動手的家奴, 卻也罷免了駙馬的官職,不準他在入仕。這顯然是各打五十大板的處置,卻明顯的偏袒了楊家。從那以後, 楊氏兄妹便更加有恃無恐。有民謠曰: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門楣。便是說的楊貴妃受寵一事。
玉茗聽到這訊息,心中嘆息,她謹記上次兩位哥哥說的話,極少進宮,不去那些人面前。畢竟懷璧其罪,若是看她不順眼,總歸會找到藉口的。
她這幾日沒有什麼胃口,大約是因了酷暑,總覺得懶洋洋不肯動。可是馬上就是千秋節了。今年,聽聞教坊專門編了一曲《千秋樂》給聖人做壽,又派楊貴妃身邊的舞藝出眾的侍女親自獻藝,是以皇子皇妃皆被邀去宮中赴宴。
李瑁見她這幾日身體不適,勸她留在府中。可玉茗想到這次乃是出嫁後難得面聖,一年也就那麼一次,若是缺席,李瑁身邊便空了位置,實在有些不妥,便硬撐著梳妝打扮跟他一起進了宮。
這宴席佈置乃是一門心思極細之事,太子自然是在聖人旁邊落座的,而那受寵的楊家兄妹則位列另一邊,反倒是朝臣和皇子們都排在了後面。
李瑁早就看透了這些,也不在意,拉著玉茗在一偏冷位置坐了,兩人一起看著歌舞,倒也悠然自得。待進行一半時,玉茗有些胸悶,便想著出去殿外透一口氣,李瑁想跟她一起,她卻說,兩人一起出去恐聖人見到不悅,獨自走了出去。
待出了殿門,吸了幾口氣,她那微微的胸悶才緩解了些。想到近日總會惡心反胃,食慾不振,她想著自己是不是生了什麼隱疾,想著回王府後還是找個郎中來看看。
正獨自在那踱著步子,只見一女子從旁邊走了過來,抬眼一看,便認出是那韓國夫人,也是上次在太子府對她出言不遜的那人。她本想躲了,卻沒想到那韓國夫人徑直沖她走了過來,一時躲不及,只得微微低了頭,算是行了一禮。
按理說她這壽王妃跟韓國夫人皆是一品,倒也不必行禮,可既然楊家現在風頭正盛,連公主都鬥不過她們,她便不想惹這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卻沒想到,若是有人想要找麻煩,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那韓國夫人走到她跟前,端詳半天,突然一笑:“沒想到竟然在這遇見壽王妃,莫不是又跟上次一樣,故意在這裡等著我吧?”
她這番話說的就甚是無禮了,玉茗也不跟她一般計較,淡淡回說:“並非如此,我只是在殿中憋悶,出來透口氣罷了。”
韓國夫人見她不冷不熱,本就看了她不順眼,如今便更要找麻煩了,冷笑一聲說:“我勸王妃還是少出來走動。你也知道,我那貴妃妹妹雖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卻也不喜看到有那不長眼的在面前晃來晃去。她不說,我們這些姐姐卻心疼妹妹,說不定便會做出什麼事來。”
玉茗聽了眉頭一皺,她只覺得一口惡氣悶在心裡,卻發不出來,也不想搭話,轉頭就走。冷不防被那韓國夫人抓住手臂,質問道:“我與你說話,你莫非沒有聽到,韋家的家教便是如此的嗎?”
玉茗聽她汙辱自家名聲,再也忍受不來,冷笑道:“韓國夫人這話便莫名其妙,自始至終都是你在說話,難不成我閉口不言也是沒有家教?況且你我同為一品,我為何要答你的問話?”
她說罷一甩手臂,就要將那抓著自己的手甩開,卻冷不防一巴掌被甩在臉上,打的她眼前冒起金星,一個沒站穩便倒在地上,臉上頓時出來鮮紅手印。
只聽那韓國夫人說:“不過一個小小的壽王妃,竟然也敢跟我動手,想那廣寧公主都鬥不過,壽王不過是不受寵的皇子,你又能怎樣?今日便讓你長長記性!”
她說罷沖身後侍女擺擺手,示意她們動手。玉茗受了一巴掌,又氣又恨,再加上胸悶,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眼見著就要遭了一頓毒打,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傳來:“韓國夫人請息怒!”
那話雖客氣,卻帶著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韓國夫人正想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打擾她的好事,一轉頭卻愣住了,趕忙陪笑道:“不知高力士在此,我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