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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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正在門口糾結,冷不防背後有人叫她,驚得忙回過神來,只見一個高大身影站在面前,抬眼看去,認出這人便是那楊思勖,連忙施了一禮,拜道:“拜見虢國公。”
“免禮。”楊思勖一向不多話,他站在那看著玉茗,等待她的回答。
“我……”玉茗瞧了瞧旁邊的壽王府大門,心中為難,這該如何說?總不能明說想去探病吧?
她這點心思在楊思勖眼中簡直藏不住分毫,他心裡嘆了口氣,當初偷偷跟在壽王身後膽子倒不小,怎得現在卻這般唯唯諾諾?他也不逼她,只冷冷說:“聖人派我來探望壽王病情,你若有意,便跟我一起進去罷。”說著轉身便往府內走。
玉茗一聽傻了眼?這虢國公怎麼會知道她想探病?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上面寫了探病二字。正遲疑著,又聽楊思勖甩過來一句:“還不跟上?”
“是。”她忙快走幾步跟在那人身後,順利的進了門。門口守衛見了楊思勖,連忙低頭行禮,連查問都沒有,讓玉茗也有種狐假虎威的得意勁兒。
府中管事聽聞宮裡來人,趕忙迎了出來,見到虢國公拜道:“拜見虢國公,王爺此刻正在臥床休息,待我前去通稟。”
楊思勖淡淡說:“不必,你且帶我們去寢房外再去通報。聖人擔心壽王殿下病情,特意安排我等帶太醫前來醫治。”
那管事的心思敏捷,一聽這話便心知肚明,也不敢怠慢,帶著一行人去了東院廂房。一路上,玉茗看著府中擺設,看著並不甚豪華,卻別有一種古樸之韻,想來是李瑁所好。
一行人站在寢房門口,等管事進去通報,玉茗聽見裡面似乎傳來李瑁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咳嗽,那一聲聲彷彿咳在她心裡,一陣陣的發疼。
待管事出來,將幾人請進臥房,她一進門,便聞見濃濃的藥味,不由捂住鼻子,咳嗽聲又傳來,只聽一個黯淡的聲音響起:“有勞虢國公前來,李瑁有失遠迎,怠慢了。”
她小心躲在楊思勖身後,被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視線,看不到李瑁的樣子,只聽那有氣無力的聲音,便想象得出他現在必是一副病容,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冒失探出頭去。
只聽楊思勖說:“聖人擔心殿下病情,只是不便出宮探望,命我代為安撫,還請殿下多保重身體,以免聖人擔憂。”
李瑁淡淡說:“多謝父皇關心,還請虢國公代為轉達,只說李瑁有負父皇期望,愧為皇子。”他心中怎能不知父皇此次派人探病是何意?只是,明知是何意,卻不得不陪著演完這出父慈子孝的戲,心中更加難過。
楊思勖見了,心裡也是嘆息,看著李瑁一臉病容,卻仍轉身讓太醫給李瑁診脈。只聽太醫說:“殿下這病並無大礙,乃是心病,只需放開心結,不日即可痊癒。老臣這便去開一味疏肝解鬱的藥方,但還需殿下自己少思少慮才行。”
楊思勖點點頭,看了眼身後的玉茗,對壽王說:“那老臣便回去跟聖人複命了,還請殿下多多保重。”說著,伸手將身後那人一把拽了出來,說道:“這是我的義女,自小便喜讀佛經,聽聞殿下信佛,不若讓她為殿下開解,說不定能解殿下心結。”說完將她往床邊一推,轉身大步流星的帶著太醫走了出去。
玉茗猛不丁被推到床前,又聽他說自己喜讀佛經,還讓她開導李瑁,整個人都傻了。她不過就是想在後面渾水摸魚進來看他一眼就好,沒想到竟然被拖了出來。眼見著屋裡只剩下她跟躺在床上的李瑁,這該如何是好?
床上傳來的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她的糾結,看著床上那個臉色發白,卻因咳嗽而泛起一陣病態紅暈的那人,她顧不得什麼,忙走過去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又去案上倒了杯水扶著他喝下,這才緩了過來。
李瑁看著床前女子,這才認出是她來,面色淡淡問道:“你何時成了虢國公的義女?”
玉茗臉一紅,支吾道:“就在近日……”她心疼的看著他消瘦的臉,輕聲問:“才半年不見,殿下為何變成……”這半年,她過得不好,以至於沒有留意他的訊息,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麼些事情。
李瑁輕輕搖了搖頭,眼光定在床幃上,喃喃說:“一切都是天意……”他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她祝他得償所望,可惜,這願望並沒有實現,他不僅失去了母親,也失去了父親,那些因寵愛而得到的聖恩,也隨之而去,不再複返。
玉茗看他這幅樣子,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心中一酸,眼淚就要落下來,卻強忍住了,慢慢說:“殿下不必憂心,既然一切都是天意,想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