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居住的精怪們資訊不靈通,尤其那些性格膽小自閉的,往往失蹤很久都沒有其他精怪發現。

等到河伯最終找到蜃精時,吞噬了同類的蜃精性情更加暴戾兇殘和姦詐,最後一戰中,差點真的被他反殺河伯,成功上位。

好在河伯終究是水神,掌管著源江和部分海域的強大力量,最終還是成功殺了煉製出血蜃珠的蜃精。

不過在水生類精怪們中到底還是留下了濃重的陰影,在這之後,所有水生類精怪們不管之前習慣住水裡還是水中岸上兩邊住的精怪,有一個算一個,都搬到了百水村,不再零散居住,村裡也留下了關於血色蜃珠的恐怖傳說,一代代說給幼崽們聽,讓他們乖乖的,不可以一隻崽獨自在外面亂跑,會被蜃精抓去喂珠子。

其他的幾個蜃精在村裡的日子不好過,其他精怪雖然知道不關他們的事,但私下還是害怕接近他們,來往不太親密。

後來,不知道是因為村民排擠,還是因為天地靈氣變化,蜃精這種稀少形的珍稀精怪更少了,到了近代,全村上下只剩下一個蜃精,就是後來和萬山村野象精結婚的蜃許。

過了一千年,隔了幾代,即使精怪們壽命長記性好,當初的陰影也被撫平了不少,對無辜的蜃許並沒有多少排擠,可當那幾個村民無意間撞見蜃許口中吐出的那顆血紅色蜃珠時,仍舊被驚嚇得魂不附體、慌不擇路。

當時的蜃許還年輕,剛剛在機緣巧合下煉製出那顆血蜃珠沒多久,他不敢殺害生靈奪取血肉和生命力,怕被天天道法則發現制裁。

為了瞞過天道法則,他採取奪走部分生命力,放棄殺害生靈奪取血肉和全部生命力的方法,操作不熟練之下,幾次被村民意外發現。

蜃許用血蜃珠制住他們,奪取部分生命力,再給他們的記憶做上手腳,順利瞞過所有人,在上一任河伯的眼皮子底下煉成了那顆血色蜃珠。

“他靠著那顆血蜃珠逃過了天雷?”杜若若皺著眉頭,不敢置信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天道法則下的天雷,居然可以靠一顆奪取生靈生命力的邪門珠子抵抗住?

河華點頭:“他騙過了天道法則,騙過了所有萬山村和百水村的村民,讓大家和天道法則看到的都是他已經被天雷劈死的樣子,事實上他應該只是受了重傷,上一顆擁有血蜃珠的蜃精也是用這種方法騙了那一任的河伯很久,每一次都以為找到了他,殺了他,下一次他卻還是會出現。”

夢叔也撿起一顆地上的碎石子,肯定地說道:“至少他的殼被劈碎了,這一點不是蜃景造成的假象,否則這些碎石子不會有讓幼崽們不做夢的力量。”

杜若若心裡一緊,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該不會在畫室裡她和季衡看到的都是蜃景吧?

可是她明明確認過,已經出了蜃景的。

想了想,她還是相信當時的情況不是蜃景幻境:“蜃許煉製出的血蜃珠沒有第一顆血蜃珠強大,騙過天道法則降下的天雷應該足夠重創他,這些年他一直龜縮在人類身體裡,足以說明他的真身一定受了重創,甚至……真的被劈成了灰,這種狀態下,他真的還能有能力再施展出那麼強大的蜃景嗎?”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河華贊同杜若若的想法,但他又提出自己的擔憂之處,“可是我一天沒有親眼看到那顆血蜃珠被摧毀,我就不能真的確信他死了,我不想千年前的事情重演。”

這話說出來,杜若若和夢叔感覺重新認識了這個新的水産頭頭,沒想到看起來美得像個不正經的花瓶,說出來的話還挺正經,是個有擔當的水産頭頭。

杜若若:“那你打算怎麼做?哪怕他真的沒死,應該也沒有那麼傻,直接送上門來。”

河華:“接下來我會到每個有百水村水産店或者合作商的地方尋找,看能不能再找到和他相關的蛛絲馬跡。”

百水水産的生意觸手伸得很遠,全部跑一遍還得到處找有沒有可能和蜃許有關的可疑人事物出現,是個大工程,沒有幾年大概都完不成。

不過這是河華自己的決定,和杜若若沒關系。

河華希望她做的就是保持適當的警戒心理,不能因為蜃許看上去死了就完全放鬆警惕,一旦發現可疑,立刻通知河華一聲,尤其是桃子山這塊地方,因為還沒有人明白蜃許第一次綁架小時候的季衡時,為什麼要讓綁匪帶他到十萬大山來。

這山裡能和蜃許産生聯系的地方,除了萬山村,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一片蜃許曾經殺死妻子,受到雷罰的空地。

“放心,有問題我會馬上通知你的。”杜若若痛快答應了河華的請求。

“哼!”夢叔丟下手裡撿起來的碎石子,從鼻腔中不爽地噴出一口鬱氣,對河華還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態度。

即使知道事出有因,還是覺得他一個外地水神,憑什麼跑到十萬大山來對著本地山神杜若若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