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

寧夏鎮,忽拜府。

“你們說的那個難纏鬼就是他?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昨天夜裡要不是有人偷襲,老子就把他拿下了。”韃靼阿巴魯部的得力幹將額斯勒欽十分不屑地對忽拜以及忽拜手下的參將說。

忽拜當初揭竿而起時,手裡只有自己常年跟隨的兵馬,雖說一路勢如破竹地攻打到了莊浪鎮,但是不成想被藍梓炎帶領的兵馬打至節節敗退,最終只能退守寧夏鎮城垣之下。忽拜急中生智,開啟了寧夏鎮的後門,憑藉著體內流淌的一半韃靼血脈,向韃靼西部阿巴魯部求援,美其名曰共謀疆土之擴張。

阿巴魯部被忽拜一番言辭說服,慷慨解囊,不僅提供了糧草軍械,甚至還派出了士兵助陣。忽拜這邊一心想著向京師前進,可是藍梓炎帶領士兵的到來令忽拜久久無法前進,只得死守寧夏鎮。可是他不甘心,再度向阿巴魯部遊說,終使阿巴魯部遣來了這位得力幹將。

盡管額斯勒欽的態度令大家很不舒服,但是人家也沒說錯,昨晚忽拜站在城牆上確實親眼目睹了那一幕驚心動魄的較量,若不是有人幫忙,興許昨夜就將藍梓炎拿下了。

忽拜哈哈一笑,隨手拿起一碗酒,豪邁言道:“早聞額斯勒欽是阿巴魯部的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我們的大軍很快就能走出寧夏鎮,直搗京師。”

額斯勒欽亦端起酒碗,“你就放心吧,我喝了這碗酒,就去叫那個黃口小兒出來應戰,今日,我就給你把他拿下。”

忽拜的兒子忽都本來剛才聽到額斯勒欽說話就覺得不舒服,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反駁道:“父親,這才過幾個時辰,大軍尚未整頓完畢,豈可輕率行事?”

忽拜正欲開口,卻見額斯勒欽已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喝道:“要什麼大軍,我一人足以。”

忽拜見兒子欲再反駁,被義子那木爾以眼神示意,悄悄攔住。忽拜轉而對額斯勒欽說:“小兒之言雖稚,卻也有幾分道理。大軍確需休整,再有,對方還有三個厲害的將領需要攻破,不是隻打一個藍梓炎,不如你先好好歇歇。”

額斯勒欽雙眼微眯,臂膀撐於桌案之上,探出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笑:“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事。聽說你府裡還藏瞭如花似玉的娘們,可是真有此事?”

忽拜邪魅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此刻尚不能動她,那是有用的,你就瞧好吧。”言罷,對手下吩咐,“命令大軍做攻城的準備。”

眾人走出營帳時,忽都心中暗罵,口中忍不住“呸”了一聲:“什麼東西!”

那木爾搭上忽都得肩膀,先是重重一拍,以示安撫,隨即低聲言道:“再讓人看見。眼下咱們還需要他,忍一忍。”言畢,他又輕輕拍了拍忽都的肩膀才往前走。

藍梓炎與眾將領圍坐於案前,正商討著攻城之策,營帳內燈火通明,映照著一張張凝重的臉龐。

“昨天晚上的那個,應該是阿巴魯部的鷹師首領額斯勒欽,我在北地那邊見過他的畫像。”藍梓炎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呵,忽拜這是和阿巴魯部達成了多大的利益,能調動部落鷹師。”一旁周將軍冷笑道,言語間透露出對忽拜的不屑。

“阿巴魯部參戰對咱們來說實在不利,一些新兵聽說對方還有阿巴魯部的人,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潘將軍搖頭嘆息,目光中滿是憂慮。

周將領大手一揮,豪氣幹雲,“這就怕了?誰害怕,老子先解決了他,別到了戰場上給老子丟人。”

藍梓炎看周將領情緒比較激動,安撫道:“韃靼常年侵犯我大梁邊境,武力不可小覷,他們心有膽顫也是正常。咱們要想個萬全之策,爭取一舉拿下才是最好的。”

沈編沉思片刻後道:“問題就是如何一舉拿下,現在正逢冬季,挖地道和水攻是不可能了。”

周將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提議道:“水不行就火,最好是把忽拜老兒的人馬和糧倉一併燒掉才好。”

此言一出,幾個將軍紛紛點頭,大家覺得這個計策還算可行,至少能給敵軍製造不小的麻煩,從而利於攻城。

藍梓炎沉思一下,緩緩言道:“不妥。此計雖看似可行,但諸位可曾想過,現在是冬季,西北風凜冽,城牆後面就是百姓居所,特別是鎮內的糧倉處,西北方向正是百姓聚居之地。倘若放火,不僅會燒掉糧草,更會燒傷百姓。”

周將軍一聽自己的提議被反駁,頓時有些不悅,“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麼辦?冬季攻城牆本來就不容易,忽拜那老賊又將城牆澆水成冰,老子的人還沒等爬上去就滑下來了。催促攻城的聖旨早已下達,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才是!”

沒等藍梓炎說話,營帳外突然傳來小兵的聲音,“藍將軍,眾位將軍,敵軍那邊有行動,正在城下叫陣。”

此言一出,營帳內頓時一片嘩然,眾將領紛紛起身,神色凝重地望向營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