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2/2頁)

“我只喜歡哥哥送的那個。”

隨嘉聿有些心虛，那也是父親買回來的，只是被他冒認。但他也沒有打算要將這件事情全盤托出，只是在心裡暗自懊惱為什麼要好好的提到這個，他立馬給自己找補道：“那就不要娃娃了，阿因有想要的東西嗎？”

她搖了搖頭。

隨嘉聿想，到底和以前還是有些不同的，妹妹沒有了那一份無拘束的樣子，他們到底還是被五鬥米折了腰，他的手搭在隨因的肩膀上，將她攏進了懷裡：“這樣的生活肯定很累吧，再忍忍，很快就能變好了。”

他說這話其實也只是權宜之計，隨嘉聿想回到以前，即便他清楚自己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可只要妹妹能過得幸福，他便覺得沒什麼是忍不了的。

隨因又搖了頭，她將手放在哥哥的胳膊上，又放在了他肋骨的以及大腿上。

隨嘉聿不解她的用意，可隨因卻道：“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我知道爸爸會打你……”

她的手按著的都是他曾經潰爛不已的地方。

“現在他死了，哥哥也不會被打了。”

她的瞳孔上倒映出立著尖刺的火焰，彷彿黑寶石一般光彩熠熠，閃著光，看得他發愣，隨嘉聿隨即扭開頭去。

“對不起哥哥，我沒有辦法保護你。”

他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他的妹妹開始長大了，蹣跚學步地向他走來的樣子已經過去十二年，剛才他說想要存嫁妝只是玩笑話，然而不經意道出時才又他才猛地驚醒，再往下數，距離她人生的下個階段也不過十四五年而已。

“傻孩子，只有哥哥保護妹妹的，哪有反過來的？”

作為經歷過孩童時期的隨嘉聿深知作為小孩子面對事情而無能為力是有多麼絕望，他用紙巾輕拍隨因滴落下來的眼淚，那紙巾粗糙不平，他的力道極輕，生怕弄疼了她，加劇她的難過。而除了疼惜之外，隨嘉聿心中也另摻雜了一絲竊喜。

“而且……小孩子在雨天更不能哭了。”

隨因這才開口問他：“為什麼？”

“因為眼淚也是水啊，會被天上吸收了去，然後越下越久，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出太陽。”

“那我不哭了。”

他們尚且不知停電的是何緣故，不過大抵和這場雨息息相關。

隨嘉聿見她不再掉眼淚，偷偷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顆石榴糖，放進了她的嘴裡。

隨因已經過了換牙期，但是以防蛀牙再現，隨嘉聿在這一塊上尤為注意，剋制她的吃糖量，像這樣一顆小糖，是現在的他們所能買到最便宜的解饞小零食。

隨因砸吧著嘴，被過去壞事影響的壞心情一掃而光，而隨嘉聿拿起鉛筆，繼續陪她預習下一課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