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楊馳,我一直委託他替我收件。”

落地窗外驚現一道紫色閃電,隨即才響起轟隆雷鳴,暴雨如注。

室內卻無比靜謐。

江雲憲抱著她,聽見她喃喃開口:“前期你是看店裡銷量不高,怕我們經營不下去,才下單買那麼多的嗎?”

“有這方面的原因。”

“那後麵店鋪漸漸經營起來,情況有所好轉了,”駱星聲音裡帶著點困惑,“你為什麼還要買?”

“至少後面沒有下很誇張的訂單了,”江雲憲說,“買的東西都沒有浪費,一部分自用,一部分捐贈了出去。”

駱星的手指搭在他腕上,跪坐著,挺直背脊看他:“我有點好奇,你是抱著怎樣的心理在一直關注nebua的?”

江雲憲思索兩秒,扶著她的腰,嗓音透著認真:“我知道你在做這件事,希望你能成功。也因此而知道,你過得很好。”

“這些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正在努力地生活著,想到這些,同樣能帶給我一些力量。”

駱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江雲憲說,她帶給他支撐和力量。

駱星借力趴在他肩上,伸長了手指,去夠書架上的那盆流泉楓,春天種下的,長勢不錯,泥土上鋪了層大灰蘚。

她無意識地撥弄著楓葉,陷入自己的情緒裡。

也許是感慨,抑或是慶幸。

屬於他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

“想什麼呢?”江雲憲抱著她躺在椅子裡,“怎麼判也要給句話。”

“謝謝你。”

半晌,江雲憲聽到這句。

“你記得連同這支筆一起寄給我的還有什麼嗎?”江雲憲問。

是張明信片。

最後一行寫著:“尊敬的273458先生女士,願你心想事成,得償所願。”

江雲憲低眸,“該我謝你,讓我得償所願。”

因為這次突然的掉馬,牽扯出了這些年在中間充當橋梁的人,楊馳。

請楊馳吃飯也馬上安排上了。

館子是楊馳自己挑的,一家在網上被捧得很高的淮揚菜館,平常排隊預約要等大半個月。

楊馳提議去吃,當天就收到江雲憲助理發來的包廂號。

飯桌上,駱星舉杯謝他,他一臉受寵若驚。

“嫂子,”楊馳把杯沿放低,“這麼叫你成不?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一直知道你,久仰大名,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我的榮幸。”

江雲憲身邊的朋友,不止一個對駱星說過這話,武仲,魏勵耘,楊馳。

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駱星這個名字,對江雲憲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是一些三緘其口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少年心事,是手機裡反複翻看的照片和泛黃的明信片,是十年光陰,久久難忘懷。

久到他明明從未刻意提起,熟悉他的朋友卻都或猜測或知道有那樣一個人存在。

楊馳進入社會摸爬滾打好幾年,也算人精了,飯桌上一個勁兒挑江雲憲的好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