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越說越覺得有可能,追問:“你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冷風蕭索,駱星撥開刮到臉上的碎發:“不是我。”

“也沒好多久。”

夜色濃稠,遠處高樓林立,近處樹影如鬼魅,她踩著腳下的影子,笑了笑:“關於他的傳聞怎麼那麼多,你之前不是還偷拍過他的影片發給我?”

“什麼影片?”

夏榆完全不記得,遲幾秒,從記憶中搜尋出零星片段:“你說sarah嗎?”

駱星翻翻手機相簿,點開一段影片。

夏榆拉著進度條看完,畫面定格在最後仰頭獻吻的白人女孩身上,“sarah有男朋友啦。”

夏榆貼著貝母山茶花的美甲戳向螢幕角落入鏡的男人,“喏,就是這個鷹鈎鼻,是江雲憲在賽艇隊的隊友。”

這些其實也是夏榆過後才知道的。

當時偶遇江雲憲,見有女生纏著他不放,出於看熱鬧心理,才錄了這段影片。

後來發現另有隱情。

她跟江雲憲不在同一個州,但圈子就那麼大,總有重疊的部分,零零碎碎聽人補充了全貌。

那個叫sarah的白人女孩是賽艇俱樂部的跟隊醫生,和隊裡的一個成員談起了戀愛,兩人打賭sarah能不能拿下俱樂部裡神秘的東方面孔。

駱星不理解:“情侶打賭,讓女生去追別的男人,看能不能成功?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國外有些人比較開放嘛,玩什麼的都有。”

夏榆攏了下披肩,繼續說:“後面江雲憲好像退隊了,比賽名單公佈的時候我沒看見他名字。”

駱星眉頭不由擰了一下,又松開。

巷子深處傳來非洲鼓的擊打聲,夏榆跟著那節拍抬腳,表情故作誇張地問:“你吃醋啊?”

“你當時都沒問我關於江雲憲的只言片語,我以為你沒興趣,怎麼影片卻留著呢?”

陰陽怪氣。

駱星視線掠過她,不鹹不淡地說:“我手機記憶體多。”

夏榆:“……”

翌日江雲憲出差回來,推門進去,發現駱星在看電視。

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像暮色時分的一線灘塗,她單薄細瘦的身影陷在那裡,音響裡傳出的熱鬧聲響空空回蕩。

螢幕上在播賽艇對抗賽。

解說的播報與激昂的音樂中,夾雜著岸邊觀眾的吶喊加油聲。

聽見門鎖開啟的清脆電子音,她回頭看,“你回來了。”

江雲憲換鞋,脫下身上大衣掛好,視線落到螢幕上,“對賽艇感興趣?”

“亂按的頻道,隨便看看。”駱星說。

江雲憲從冰箱裡拿了瓶水,站在一旁,一同看比賽。

狹長的舟艇如一柄出竅的利劍,破開水面急速向前。

舵手們動作高度統一,富有節奏和韻律,雙槳劃出規則的波紋,湖綠的漣漪不斷往外擴散。

“你以前玩過這個嗎?”駱星突然轉頭問。

江雲憲仰頭灌完水,突起的喉結滾動,嚥下才說:“在國外參加過校內賽艇俱樂部,玩過一段時間。”

“後來呢?”駱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