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顛倒黑白的本事,她兩世僅見啊。

明明是有人把繡花針塞饅頭裡,要害她性命,到她嘴裡,怎麼就成了以死賠罪了?

清韻低著頭,掩去眸底的鄙夷之色。

就衝她那薄臉皮,在伯府鐵定是混不開了。

她沒看見沐大太太的臉,原本就憤怒了,這會兒憤怒之色又深了三分。

老夫人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她啊!

幸好清韻沒事,要是真有什麼好歹,不就是她尚書府逼死她的了?!

想到女兒下顎的傷疤,傷心的整日以淚洗面,她就怒不可抑。

她哪裡不知道清韻是被人栽贓,替人背黑鍋的,可是伯府一口咬定就是她推的,你要算賬,伯府不會偏袒她,她能有什麼辦法?!

清韻受罰,她並不心疼,她可是伯府正兒八經的嫡女,老夫人的親孫女,她都不心疼,還輪著她一個遠堂嬸孃來心疼?

況且,把她女兒推倒的,確實是清韻。

只不過清韻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人推了一把,要沒有清韻背後一雙手,她女兒能摔破了相?!

清韻要罰,罪魁禍首更要罰!

想到方才進來,五姑娘沐清柔迎接她時,一臉關心的問她,“嬸孃,千染姐姐的臉好些了沒有?”

明著是關心,誰不知道她心裡在偷著樂。

在她面前假意關懷,惺惺作態,把誰當傻子糊弄呢。

當時看著她那嬌豔如牡丹的臉,她都差點沒忍住心裡那股要抬手扇過去的衝動。

可她是長輩,能隨便打小輩嗎,忍無可忍,也要忍了,這筆賬她記著呢。

這會兒,再聽老夫人把清韻喉嚨受傷說不出話的錯,強加在她身上,那股怒氣再平息不了了。

今兒不趕緊把事情解決了,趕明兒清韻真出什麼事了,她就是對的,也變成錯的了。

她拳頭攢緊,先冷呵一聲,方才道,“染兒傷了下巴,我只要她能完好如初,清韻就是賠了一條命,又能怎麼樣,能將染兒的傷疤抹去嗎?”

說完,她又望了眼清韻,然後對老夫人道,“老夫人可得看好了清韻,她可不比府裡其他姑娘,死了傷心兩日也就罷了,伯爺這輩子最鍾情的就是清韻的娘了,她長的又有七分像清娘,伯爺可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的,要是他辦差回來,知道清韻出事了,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沒把她看好,讓她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母子離心,夫妻離心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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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比說話最傷人,一屋子人,沒人比得過沐大太太了。

她是捏了人痛楚說,那一字一句,哪裡是話啊,分明就是鹽巴,灑人家心口上呢。

因為侯府被貶,老夫人和伯爺離了心,伯爺在家,和她也說不了幾句話,要不是請安,估計連面都難見上。

還有大夫人,清韻的娘江氏都死了快十五年了,還叫伯爺心心念念,這對大夫人來說是最大的恥辱。

她陪著伯爺十五年,還沒能擠掉江氏在伯爺心底的地位,一個大活人,連個死人都爭不過,還有臉活在這世上,這臉皮還真是夠厚實的。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沐大太太這一巴掌,打的大夫人臉隱隱泛青。

還有沐清柔她們,沐大太太說的更直白,清韻要是死了,伯爺會傷心欲絕,她們死了,不過傷心兩日,孰輕孰重,當即立見。

沐大太太嘴上爽了,看到老夫人和大夫人變了臉色,她更是爽到骨子裡去了。

可清韻卻臉色泛白,她感覺到有好幾道凌厲的眼神望著她,恨不得將她剝皮卸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