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保羅?”

她溫和地引導,

“你想要說什麼?”

“你——”

“……你。”

人造神明把這個單詞又咀嚼了一遍,視線被抬起的蒼白手腕上,突兀的暗紅色槍疤牢牢吸引,他咬了下嘴唇,複又垂眸,羽毛般輕渺地開口,

“你、不問一下我們……發生了什麼爭執嗎?”

不問一下,關於這枚傷疤,關於失憶、關於分別、關於曾經的、過去的、一同經歷的那些事情?

“……噗。”

蘭波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眉眼都像明豔綻放的玫瑰。可惜魏爾倫沒有在第一時間抬眸,也就錯過了她眼神中一開始隱藏不住的喜悅、愧疚、感嘆和欣慰,

“蘭波?”

人造神明不解地抿住嘴,眉心蹙起微小的山,

“為什麼要笑?”

“嗯……因為。”

諜報員眨了眨眼睛,妥帖地接住來自小搭檔的忐忑不安,

“保羅這樣很可愛——希望得到我允許的,乖巧的保羅,願意把一切都告訴我的,坦誠的保羅,想讓我追問,又害怕我詢問的,緊張的保羅——都非常、非常、非常可愛。”

蘭波的聲音清潤幹淨地流淌,

“所以我不想讓這麼可愛的保羅為難。”

她嘆息著湊上前,輕飄飄的吻降落在魏爾倫的額頭,

“就像之前說過的一樣,等保羅做好準備告訴我的時候,我們再聊這個話題吧。”

魏爾倫愣愣地點了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拽住想要站起身的蘭波,扯著纖細的手腕,把她拉進懷中,

“蘭波——我想接吻。”

他說著請求的話,卻在蘭波回應前,就用吻淹沒了一切聲音。

“……”

算了。

蘭波抬起手,環在小搭檔的肩膀上。

就當是——離別禮物。————————————————————

對於兄長突然說要打破計劃,在今天內離開西雅圖,提前前往挪威這件事,中原中也當然也非常驚訝。

橘發女孩中午剛心滿意足地吃了頓炸雞,還小小地發洩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午覺睡得相當踏實,但一覺睡醒後,就看到了難以理解的畫面。

“……治?”

看著中原治把薄薄的羽絨被鋪在大皮箱的底層,又爬上床,抱著一個枕頭滑下來的樣子,中原中也不解地歪歪頭,帶著滿心疑惑詢問,

“你在幹嘛?”

“你醒了,快點收拾吧——魏爾倫大哥說今天下午就要離開。”

黑發男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簡單明瞭地說明情況後,就繼續鋪“床”。

“……哈?”

中原中也張著嘴,剛睡醒的迷濛大腦努力消化中原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