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深撥通了電話,“你確定沒查錯?”

“不會有錯,當時看見這個名字時,我也很驚訝,所以還費了不少的勁兒找到了一位已經退休的護士長,這些都是她回憶的,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根據目前的資料顯示,林太太母親的死應該跟陳淺歌脫不了關係。”

“我知道了!繼續跟進!”林路深掛掉電話,眉頭皺著,目光看向窗外,夏不繁早就沒影了。

她跑那兒去了?

林路深方向盤一打,朝著夏不繁離去的方向開去,還是先找到她再說,免得她又鑽牛角尖。

夏不繁走在路上,心情比剛才在車上平復了不少,在心裡罵道,可惡的林路深,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他以為她想擔驚受怕嗎?他以為她喜歡胡思亂想嗎?

就是因為她受夠了擔驚受怕和胡思亂想,所以她才選擇忙碌的工作,讓自己過得充實一些,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不繁走累了,坐在街邊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突然,她看見坐在對面餐廳里正吃著飯的余文希,她起身過去,余文希聽見腳步,抬頭看見是她的時候,淡淡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黎呢?”

余文希無動於衷的道,“應該在醫院吧。”

“余文希,她都快死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坐在這裡吃飯?”

“我跟她早就沒有關係了,她是死是活跟我余文希沒有半分錢的關係,再說了,是她自己想死,我為什麼要去,在我看來,這種人死了活該,沒有人會為她傷心的。”

夏不繁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余文希,真是令人心寒。

“就算你們曾經有再多的不開心,但只要還有一點良心,你就應該去看看。”

“她就是我的噩夢,現在我好不容易擺脫了,我才不會傻到再去跟她扯上關係呢。”余文希放下筷子,儘管神色憔悴,但眉宇之間卻有著難掩的喜悅,他靠在椅子上,用回憶的神色說道,“你知道嗎?今天那家餐廳是我們揹著你初次約會的地方,蘇黎說,分手之前要再去那裡吃一次飯,我們要的還是那間包間,我以為只要吃完飯就能走,可是沒想到她又開始發瘋,甚至拿刀出來說是要跟我同歸於盡,不繁,都到這種地步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在包間裡的時候,看見蘇黎倒在地上,我一點想要救她的念頭都沒有,我甚至在祈禱,快死把,求求你快死吧!我就站在那兒,看著血不停的從她手腕裡冒出來……”

“余文希,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夏不繁咬緊牙關。

余文希一拳發洩似的重重的捶在桌面上,他滿臉陰沉,“那是因為我真的受不了她了,我估計,要再這樣下去,她就算不自殺,有一天我也會忍不住殺了她的。”

夏不繁站在那兒,看著此刻的余文希,狼狽不修邊幅,當初蘇黎看中的便是余文希的那份乾淨,可是現在他只剩下憔悴,明明才二十多歲,但眼神裡卻是老者的滄桑。

“你知道嗎?前陣子蘇黎找不到我,就去騷擾我奶奶,我奶奶為了躲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就死了,奶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剩下的親人,可是卻差點被那個女人給害死了!”余文希抹了一把臉,有些疲憊的道,“所以你也別勸我了,我是不可能再去見蘇黎的。”

夏不繁說不出話來了,她同情余文希的遭遇,可是同時也覺得他變得好陌生,生活再艱難,總該保有一絲絲惻隱之心才行,不然就太冷血了。

離開餐廳,夏不繁去了醫院,詢問了好幾個護士才知道,果然如林路深說的那樣,蘇黎沒有撐到醫院,在救護車上就斷氣了。

夏不繁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心中的感受,怔怔的站在醫院門口,想著初次見到蘇黎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女孩兒長得真漂亮,後來,機緣巧合,她們相識成為了朋友,然後是閨蜜。

那個時候,她辛然還有蘇黎見面,辛然和蘇黎免不了會鬥嘴,誰都不肯認輸,現在一想竟覺得這些事情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耳畔又響起余文希說過的話。

“看見蘇黎倒在地上,我一點想要救她的念頭都沒有,我甚至在祈禱,快死把,求求你快死吧!我就站在那兒,看著血不停的從她手腕裡冒出來……”

“她就算不自殺,有一天我也會忍不住殺了她的。“

夏不繁想,蘇黎這一生過得真是夠可笑的,費盡心思無非就是想得到余文希的愛而已,可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到頭來也只有恨。

蘇黎的葬禮上,之前的朋友同學那麼多人,可來弔唁的人寥寥可數,即使蘇黎自殺身亡這件事在她們這個圈子裡傳開了,可願意來的人並沒有幾個。

夏不繁看著悲傷的長輩,勸慰道,“伯父伯母,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謝謝。”蘇黎的母親哽咽的說道。

林掩盛和夏不繁沒有私下約過,但看見彼此出現的那一剎那,她們誰都沒有驚訝,兩人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