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走出場外,其他人仍在努力地構思著,拿出身份牌取回了自己的用具以後,江雲發現有一人也走出了考場,便是那張格。

張格顯然也看見了他,對他微微一笑,江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臨近太學院門前,東方謹,歐陽鋒,鄭非,方文山也是走了過來,看他們胸有成竹的樣子,定然是把握不小。

北宮伯玉一臉春風得意,從考場走出,一看見江雲,扯嗓子吼了一聲“大哥”,引得出來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北宮伯玉與江雲。

但江雲目光並不放在北宮伯玉身上,一個女子也在靜靜地看著他,彷彿整個太學院只剩下了兩個人。

江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笑了笑,移開目光,走向北宮伯玉。

臨安五少嘖嘖驚奇,他們並沒有看見那女子與江雲的對視,而是看見北宮伯玉對著江雲的親熱勁頭,東方謹嗤笑一聲,“這死胖子居然認了個大哥,看他這個所謂的大哥的衣物,不像是什麼世家子弟,倒是個窮酸士子,真是丟盡他們北宮家的臉。”

歐陽鋒與鄭非點了點頭,方文山默不作聲,打量著江雲,目中帶著好奇。

張格一愣,轉而流露出微笑,此人有趣。

北宮伯玉聽得清清楚楚,“你再給胖爺說一遍?!”

“哼!你這個死胖子!這次來考書院怕也不過是陪襯!”東方謹紙扇輕搖,“誰不知道你在臨安城的大名!”

“你!”北宮伯玉罵罵嚷嚷地準備掄起長袖衝上去打一架,但被一隻手攔住。

“東方公子很有把握了?”江雲微微一笑,對上東方謹的目光。

東方謹看著江雲,著窮酸士子服,臉色有些蒼白,倒像是癆病書生,只是他的目光讓人覺得不太舒服,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分明是不給自己面子!

“不說十分也有八九成。”東方謹眉頭一皺,盯著江雲,“我自幼習武,更兼琴棋書畫,絕非你這種連服飾都買不起計程車子可以比擬!”

此話一出,一些走出來的寒門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依稀帶著補丁的長衫,不禁心生不忿,議論紛紛。

東方謹聽見了這些士子對他的議論甚至痛罵,但是他不以為然,世家與寒門之間差得實在太遠,他示意了一下,鄭非與歐陽鋒回頭一瞪那些人,身上的氣勢直接壓了他們一頭,如此一來,聲音便是少了不少。

“那麼閣下是覺得我這種布衣士子不足以邁上書院的門檻,更不比得上你這世家子弟了?”

“正是!經文之授學非十餘年之功不可達成,我自幼受名師之教,學的是治世邦國之識,如何不能入書院?”

此話一出,風向已經變了,不再只是東方謹與江雲的個人意見之糾紛,而是變為了一場辯論,一場關於世家與寒門之間的辯論。

大部分已經出來的考生也是圍成了一群,想看下接下來會如何。

羽林衛見此情形,本來打算直接上前驅散,但本次羽林衛的負責之人,也就是那胡千戶,擺了擺手,示意先看看再說。

就讓我看看你這十六歲的百戶會怎麼辦吧。

高臺上的書院眾考官本來打算待試卷封裝好便進行批閱,但聽聞入口處喧鬧不止,人聲鼎沸,不禁往下一看,便看見一布衣少年與一華服少年在對峙,其中一人眾人都認得,是東方家的公子東方謹,另外一人則是沒有多少人認得,唯獨一人露出精光,靜靜地聽著二人辯論。

江雲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你可是要侮辱朝廷?”

“何來此一說?!”

江雲往前一步,面色凜然,雙目炯炯有神,氣勢迸發,讓眾人驚疑不定,靠近江雲的人甚至覺得心中多了幾分壓抑。

“昔日高祖亦是布衣出身,亦未曾蒙學,更因家貧常流離失所,衣不蔽體。”江雲看著東方謹,“然高祖千戰沙場,平定十八國內亂,北征漠北戎敵,南下交趾平亂,東擊倭寇,擊殺吐蕃十萬人,俘敵無數,創立萬世大燕,建立白鹿書院,至今八十餘載!”

“你我能有今日,皆是高祖所創,也即是你口中的不上臺面的布衣所創!”

“東方謹!”江雲大聲喝道,“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