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被此一人擋在前方,正是方才見到的陳家千金陳懿涵。她秀眉微挑,雙手叉腰,卻也是在打量著自己。身後進入計程車子見此情形,想起方才自己看見的那一幕,裝作什麼也看不見,快快地拿著身份牌,依照著這身份牌上所寫的座位號,尋著自己的座位去了。

北宮伯玉嚥了咽口水,躲在了江雲的身後,一旁的羽林衛看了看這邊的情況,也是沒有說什麼,只要這陳家的千金不鬧出太大的動靜,他們權當作無事發生即可。

“敢問何事?”江雲對於這個陳懿涵多了一分反感,距離考取開始的時間也剩下不多了,若是過了時間,書院的人將考場封閉,那麼自己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失去了,更談何為大燕江家正名?

至於其他的進入書院的途徑更是聞所未聞,甚至坊間傳言高祖本人想讓自己的一位皇子進入書院,但奈何那位皇子喜好聲色犬馬,不好讀書,無法達到書院的四甲八乙考取標準,本來都把行李搬到書院房舍之中了,硬是被當時書院的院長請了出去,甚至高祖去信也不能解決此事。

大燕第一的書院,能夠培養出這麼多棟樑之才,不是沒有道理的,天底下能夠不賣皇帝面子的,僅此一家,別無他處。

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的白鹿書院,難不成會給自己一個面子?

“我以前沒有見過你,你是哪家的?”

陳懿涵打量著江雲,江雲身著皆是普通的衣物,甚至比較一些士子質地還要低上一些,但是看見自己之時,雙目透出的是平靜,甚至一種..嫌棄?

“我不過是一山野草莽之人。”

江雲笑了笑,側身準備離去,北宮伯玉也是貓在一邊偷偷地溜走。

“你!”陳懿涵剛想說什麼,卻發現二人早就已經走遠了。她不由得有些惱怒,尤其是對北宮伯玉身邊的江雲,此人對她有著一種嫌棄,甚至可說是無視,彷彿與自己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但是陳懿涵不斷地想著,剛才江雲說自己不過是草莽之輩,但是看他的氣度已經面對自己的淡然,她並不相信這一套說法,她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卻不能發現這臨安城中有這麼一號人物。

陳懿涵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走進去自己的考場之中。

太學院中分了十個考場,每個考場五百人,考場之入口皆有羽林衛之人把守,更有專人查驗牒書,以防進入考場以後冒名頂替的事情出現。每一人分一座,一座實則就是一個小屋,有瓦遮頭。

進去以後,那監考之人便讓自己把筆墨紙硯全部交了出來,然後他們再統一分配了一套新的,自己的便暫且儲存在這裡,待出考場以後便可憑著身份牌取回。

江雲分到的是甲場第三十六號,那監考之人面露一絲同情,多給了他一塊粗布,江雲有些疑惑,但是隱隱想到了什麼。

謝過了這個監考之人以後,他順著每座的標牌號找去,找到了自己的座,同時發現了左邊不遠處的一個簡陋搭起來的小棚,也就是傳說中的臭號。

本次書院的文試是一天時間的,上午考二道,下午考二道,到了飯點會有人將飯菜送過來,無需額外花費。

不少士子看見江雲走到了最角落的一個座位,再看看他的旁邊就是臭號,也是多了幾分憐憫。在這臭號之中考一天的試,估計能發揮三成就算不錯的了。

只是可惜了此人,一生僅此一次考取書院的機會,竟然就這麼白白浪費掉了。

此時臭號還沒有多少人用過,味道並不太大,但是這考場的臭號乃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天的時間除了監考人員以外其他人員禁止進入,就更不會有人來打掃了,隨著考試時間的推移,那股味道便會相當的驚人。

江雲卻仿若未見,將用具細細擺放好,坐在座內,閉目養神起來。鄰舍之人見到這種情形,更是嘖嘖稱奇,但是也有幸災樂禍之輩眯著眼睛笑了笑,等著看江雲的笑話,心中也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分到臭號的旁邊。

“時辰到!閉門肅靜!”一名書院的監考人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高聲喊道,羽林衛便將出入考場的所有入口全部關閉,同時把守在每一個角落,而太學院周圍此時也是遍佈了羽林衛的人手,車馬一律不準行動,行人不可輕易入內,否則當罪論處。

太學院內外一片安靜,安靜得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可以微微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