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放心,便是雲兒不在,以後我也會常來府上,夫人只管安心養病,您身子要是不好起來,那以後雲兒回來看您,那她可是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您的。”

顧夫人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傻孩子,雲兒不會怪你,你是我們顧府的恩人。”

“既是恩人,那夫人便要聽話,要快快好起來,以後琬兒便要時常來府上叨擾,夫人可不要嫌琬兒聒噪才是。”

“怎會?你來我高興還來不及,若琬兒不嫌棄的話,以後這顧府上下便尊你一聲小姐,回顧府,便是回家。”

顧夫人臉色蒼白如紙,便是這般柔弱的一個人,在面對女兒的時候卻是無比堅強。

“夫人放心,以後這顧府便也是琬兒的家。”

安撫好了顧夫人,祁琬卿便幫著忙活大小事宜。

好在顧川在東都生活的時間不長,身份又不算高,所以前來弔唁之人並不太多。

直到天色漸晚,祁琬卿方才去找顧夫人:“夫人,我們該回去施針了。”

顧夫人起身,不捨地看了看牌位,但還是聽話地隨著祁琬卿出了靈堂。

結果兩個人剛一出靈堂大門,迎面就看到一道身影跑過來。

“爹爹~”

一聲淒厲哭喊,直接把祁琬卿和顧夫人嚇住了。

“雲兒?”

顧雲枝身上還穿著早上離開時的那身粉色衣裙,她踉蹌地跑著,直到顧夫人面前時方才一個趔趄撲倒在顧夫人腳邊:“孃親,爹爹呢?爹爹在哪?”

顧雲枝雙手揪著顧夫人的衣襟,一雙眼睛裡滿是惶恐:“孃親,爹爹還沒回來是不是?爹爹一定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耽擱了是不是?”

祁琬卿和顧夫人對視一眼,兩個人彎身把顧雲枝扶起來。

顧夫人抓著顧雲枝的手臂:“雲兒,你怎麼回來了?”

顧雲枝滿臉淚痕:“孃親,爹爹呢?我要爹爹,我想見爹爹……”

事已至此,便是不能再繼續隱瞞。

這種情況讓祁琬卿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然而顧夫人卻異常冷靜。

顧夫人擦了擦眼淚,然後拉著顧雲枝:“雲兒來,隨孃親進來。”

顧雲枝被顧夫人拉著進了靈堂。

祁琬卿沒去打擾,而是看向一旁的金鈴銀鈴。

“你們不是已經出城了嗎?怎的又會回來?”

祁琬卿神色凝重,顧雲枝是她親自送出城的,眼下突然返回,這絕不是巧合。

銀鈴朝著祁琬卿走了幾步:“回郡主的話,今天一早咱們在城郊分開之後,我們一路往南,行至午間時找了一個茶攤歇腳,結果聽到了幾個百姓聊天。”

“聊天?聊了什麼?”

銀鈴吸了吸鼻子:“他們說,陛下此番召回了顧家,想來定是要重用顧家的,可這顧家還沒回來多久,顧家小姐被退婚,顧副將也……”

“也怎樣?”

“也在路上遭到伏擊,全軍覆沒。”

祁琬卿眯了眯眼睛,心中怒意漸生。

“鹿竹。”

“屬下在。”

“帶著銀鈴,去查那幾個百姓。”

“是。”

語畢,顧雲枝扶著顧夫人從靈堂裡出來,身上已經換了孝衣。

祁琬卿走過去:“雲兒。”

顧雲枝一雙眼睛哭的紅腫,她拉著祁琬卿的手:“琬姐姐,雲兒沒有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