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事變(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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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事變下)
姜棟這話後頭緊跟的便是風聲,所有人都看向這個曾經帶來過眼下困境的少年,以及對他提出“是否願意”選項的姜棟。
瀏陽沉默著,倒是霍酒率先忍不住:“瀏陽,將軍說的話聽到沒有,快答應下來啊。”
這個漢子自然知道瀏陽這段時間在軍中的狀況,如今有辦法能幫這個青年人避過一些指責,他像是推著孩子上臺表演的媽媽一樣急迫。
瀏陽起身,走到帳子正中,他今日沒有穿盔甲,一身淺青色常服已經洗成了泛著黃色的白衣:“將軍,您信任我。瀏陽只求您一件事,此次我去接應,讓霍朗同我一道。”
姜棟側首看了眼木秀,點頭應允:“你同霍朗一道入營,兩人相熟,若是他能幫到你,與你一起去便是。”
瀏陽拱手行禮,再起身時面上卻沒有一絲喜色:“謝將軍。”
霍朗跟著瀏陽一直出了營帳,眼看他穿過演武場,過了馬廄,推開拒馬就要出營地,這才上前攔住了他:“瀏陽,都城中派來的糧草隊伍是真的嗎?”
瀏陽腳步不停,絲毫不留下任何幻想空間:“假的。”
“那咱們倆要怎麼向將軍交差啊,”霍朗焦慮不安,按著大拇指上因為操練留下的淤青,“你現在的狀況不好,要是糧草再出問題,只怕這……”
瀏陽側首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卻像是在看外星人一般。
他沒有多說,霍朗卻在那一眼裡讀出些什麼,他拽著瀏陽的袖子步步緊跟,終於在第七步,霍朗手下猛地使力:“是這次?”
瀏陽點頭,冬天已經來了,大抵,就在這段時間。
“我們不會再回來了?”瀏陽停住腳,霍朗堪堪能回頭看向軍營,裡頭還有人在苦中作樂的操練,喊著菜名練習一招一式,他又看向瀏陽,“不能,不能救救他們嗎?”
瀏陽一把甩開霍朗的手,他的面孔因為情緒猛然變得扭曲起來,吐出的聲音也糾纏著:“別把我當成什麼天神下凡!如果你胡亂插手讓她出事,我第一個殺了你。”
霍朗被這個男人長久以來的怒火裹挾,他腦中閃過書中的所有女性角色:
她?誰?
杜彩鳳?王憶之?格桑公主?
究竟是哪一個,是哪一個讓瀏陽變成了這樣?
他沒有答案,即便知道劇情也無從猜想。
這一夜,洪州的風格外猛烈,即便躺在床上也無從安睡,霍朗是,瀏陽也是。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破曉,瀏陽不過睡了半個時辰便被號角聲吵醒,他從被子裡爬起,摸到枕下的匕首,和身側的冰涼——
冰涼?
瀏陽一驚,猛地坐起身來,身邊卻是已經像預想的那樣空無一人了。
“大人,將軍在帳內等您和霍大人。”帳外有小兵傳話,此刻卻像是警鐘一般,“您收拾收拾便過去吧。”
瀏陽沒有回複,於是小兵又試探著開口:“大人?”
仍舊沒有回應,小兵幹脆抬手準備去掀簾子,面前的屏障卻被從裡面開啟來,出來的正是瀏陽。
他手上提著包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
小兵微微一笑,藉此問候,視線又掃過他身後,試探著問:“霍大人……”
“不是說將軍等著見我。”這話題轉折的相當生硬,但瀏陽面上的嚴峻遮擋了讓人追問下去的勇氣,他不欲繼續停留,小兵只好追著他的腳步走去。
木華和霍酒兩人分別坐在姜棟下首的左右手邊,看著瀏陽進帳,三人面上盡是憂心。
“霍朗那小子呢?”霍酒率先發現不對,心直口快的指出問題。
“將軍,糧草一事等不得,”瀏陽見禮,沒有直起身來,“我走之後您見著霍朗,請幫我勸勸他,即便慢我一步也要追上來,這次護送糧草,終歸還是得我們兩人一起做才行。”
“怎麼回事?吵架了?”霍酒離開座椅,幾步邁到瀏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擔心,軍令如山,這小子還玩小孩子耍脾氣那套,我同木華找到他非罵他一頓,讓他追著你去。”
瀏陽看著霍酒的笑臉,恍惚間卻只見他面上濺血,瀕死一搏的模樣。
“老酒,把東西給他。”姜棟在主座吩咐。
“這是當年將軍第一次打勝仗禦賜的酒,特地給你裝了一壺,這一路寒涼,冷的時候含上一口,比那狐裘大氅還暖身子呢。”霍酒聽命,解下腰間掛著的皮囊子遞給瀏陽,小聲抱怨了一句,“我從前想喝他都藏著掖著不讓,你可省著點,留上一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