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好,去樓下等著。”

花枝招展的少婦一臉不耐煩地指著垂頭不語的少年。

少年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

睫毛濃密捲翹,漂亮得像個芭比娃娃。

可是仔細一看,漆黑的瞳孔沒有神采,是死一般的晦暗。

“真是晦氣!”

少年摸索著扶梯,一步一步試探著踩下去,似乎沒有聽到身後人的抱怨。

這棟長年失修的筒子樓一點也不隔音,少年站在樓底能清晰聽到來自三樓的爭執。

“憑什麼要我帶著這個拖油瓶!你要娶那個狐狸精關我屁事!”

“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點!不是都說好了,房子歸你孩子就歸你嘛?”

“呸,誰稀罕這破房子,整個一貧民窟。反正我不管,真要讓我帶他必須每個月付三千撫養費,否則免談!”

“你怎麼出爾反爾!”

“你管我?東西我讓他收拾好了,你不答應他就跟你走,沒得商量!”

“……行,算我倒黴遇上你這麼個婆娘!”

兩人商議好“交接事宜”,男人提著行李箱氣呼呼地下了樓,見少年安靜地站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

“整天死氣沉沉,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才淪落來給你還債!起開!”

明明沒有擋著男人的路,男人硬是走到少年身前撞開了他,踏著重重的步子走遠了。

少年搖搖晃晃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他卻沒著急起來,反而繼續就這麼坐著。

站著或者坐著,對他一個瞎子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樓上,女人早已關門進屋,根本不管少年死活。

不知又過了多久。

周圍不斷有車流經過,他被揚起的灰塵嗆的咳嗽不止,空洞的雙目越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