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戀這件小事(第2/2頁)

李慎這時才注意到音響和投影儀，挑挑眉，“夠專業的啊。”

洛清點頭，她剛看到的時候比李慎可驚訝的多，“我堂哥比較講究這個，那邊那個臥室，本來想裝成影音室的，但是房間太小了，所以才安在了客廳。”

這會兒李慎已經放好了碟，又站起身走到客廳大燈的開關前，問洛清，“我關燈了？”

洛清答好，客廳的光就迅速暗下來，李慎靠著螢幕上微弱的光線，重新坐回沙發上。

“洛清，坐到這邊來。”李慎拍拍身邊的空處，柔聲說，“坐在側邊對眼睛不好。”

洛清看著李慎旁邊的位置，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電影院裡比這還黑還近呢，沒事。”拿起杯子挪過去，坐在沙發那頭。

李慎餘光看著中間還能再坐一個人的距離，心裡也是好氣又好笑，想著不能逼得太緊，也就隨她去了。

隨著劇情發展，兩人的注意力慢慢移到電影上，看著醜小鴨似的小水，洛清想起了自己的中學時光，心中酸澀，幸好當時心中的人，現在正端坐在自己身邊，也讓她十分滿足，不由自主的想靠近那個人，一點點的往左邊挪過去。

洛清這點兒小動作，也沒逃過李慎的眼睛。螢幕裡那個為了感情勇敢改變自己的短發女孩，和身邊這個容易害羞的小兔子比起來，似乎後者更為可愛，洛清坐在自己身側，明暗變幻的光線蒙在她的臉龐之上，劇情演到小水蓄起長發，在學長的注視中走過長街，洛清被她的美麗打動，她的眼中隱隱發著光，長而密的睫毛一顫一顫，也顫動了李慎的心。

這張側臉，李慎並非第一次看到了，他想，為什麼沒在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她呢？曾經忽略掉的那些細節，此刻又回到了李慎腦海裡。她雖然從沒給他送過水，但是每次都出現在球場邊，雖然跟他說話很少，但是耳朵總是通紅，還有那些刻意迴避的眼神接觸，一切被少年李慎所被忽略的細節，此時又被現在的李慎讀出了不同的含義。李慎心頭巨浪翻滾，偏偏又無法表達，只能先在心裡鄙視了一下曾經粗神經的自己。

劇情慢慢推進著，小水錶白失敗，失魂落魄地跌進泳池。學長即將離開，臨走前將筆記本留在小水家門口，兩人的心事這才大白，偏偏卻又只能錯過。洛清看得心中失落無比，側過頭看李慎，卻不想和他視線交彙，又趕忙轉頭頂著螢幕。

“就這麼分開了？”李慎看著洛清，問。

“暫時是。”洛清點頭，感覺李慎的視線一直停留自己身上，有些無所適從，“但是最後會遇到的。”

李慎輕笑，似乎無比認同，“這倒是，最後都會遇到。”

李慎似乎話裡有話，語氣也帶著些蠱惑人心的溫柔，洛清覺察氛圍有些太過曖昧，拿著水杯就想往廚房躲。剛站起來，右手腕就被人抓住。

李慎看著她手中的杯子，“很渴？”

“有一點兒。”洛清的看著右手腕上覆著的那隻手，注意力全湧向那裡，溫度從李慎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過來，洛清覺得自己的手臂熱到快要融化。

李慎起身接過杯子，“我去吧。”說著便放開洛清的手，往廚房走過去。

洛清脫力般坐回沙發上，長出一口氣，又轉頭看著廚房，李慎正拿著洛清的水杯加水，熟悉的小小空間裡，洛清竟生出了些許陌生感，洛清盯著那陌生感的來源，那人卻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放下水杯，笑意盈盈地對她招了招手。

洛清有種偷看被抓包的心虛感，別過頭看著螢幕，長大後的小水正在接受採訪，洛清正期待著學長出現，臉頰突然有東西碰了上來，冰冰涼涼的質感，洛清側過頭，李慎正舉著她的杯子。

“謝謝。”洛清接過水杯，側著身給李慎讓路。

李慎視而不見，直接坐在了洛清旁邊，“這是要重逢了？”李慎看了一眼電影，轉過頭問洛清。

李慎和她坐的很近，說話時的氣息帶著溫度，洛清的耳朵紅的像要滴血，又不敢側過頭，端坐著回答他，“是的，馬上了。”

說話間阿亮學長便出現了，送上花束，兩人時隔九年重逢，故事終於圓滿結束。

兩人靜默無言，洛清看著螢幕裡滾動著長長的演職員名單，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有些話，她想對李慎說了。

還沒等她開口，李慎的聲音先飄到她耳邊，“我倒是頭回看這個。”

“是嗎？”

“嗯，讓我想起一些事兒。”李慎的聲音很低，一字一字的砸進洛清心裡，洛清終於轉過頭看他。

兩人間幾乎呼吸相聞。

李慎伸出手，輕輕拂過洛清的頭發，“你以前也是短發。”

洛清彷彿被李慎輕柔的語氣拉進夢境裡，又莫名多了些勇氣，她看著李慎的雙眼，眼中飽含情意，溫柔又繾綣。

“為什麼又剪了短發？”洛清的頭發軟軟的，在李慎指間打轉，李慎記起上次和洛清深夜一起吃麵，她的長發發尾披散在肩頭的模樣，“你長發也挺好看的，和以前不太一樣。”

洛清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到了喉嚨，聽著李慎的話又有點失望，“我以為你喜歡。”

李慎看著她沮喪的模樣，揉了揉洛清的短發，“怎麼都好看。”又直直地看著洛清的雙眼，似乎要看她的心裡去，洛清躲著側過頭，又被他的手護著轉過來，一字一頓道“我很喜歡。”

洛清看著李慎的臉，他的睫毛一根一根清晰可見，眼睛籠罩在睫毛的陰影裡，卻還灼灼有神。洛清感覺自己讀出了李慎話中的意思，又不敢確認，此時離結果只咫尺，她卻有些退縮了。

只是李慎倒沒有給洛清退縮的機會，又開口道，“從前的你，現在的你，我都很喜歡。”李慎語氣輕柔，看著洛清的目光卻毫不退縮。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