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的感情非常深厚,從你十八歲到現在,四年了。結婚之前,你爸為了阻止你跟我結婚,動不動揍得你半死,就算那樣,你還是偷了戶口本,義無返顧地跟我領證。”

喬小靈瞠目結舌。他瘋了麼?怎麼說出這些顛倒黑白的話的?

歐利民噙著惡意笑了笑,“我為了跟你在一起,不惜跟我前妻兒子反目成仇,淨身出戶,誰敢說我不是在意你在意到了不顧一切?”

“你……”喬小靈心裡有些發毛了,“麻煩你,別說這些瘋話了,我不是喬若,沒給人錄音的習慣,就算有,那也得家裡有錄音機。”

歐利民笑起來,“我只是在跟你闡述,我堅決不會跟你離婚的理由,你想多了。”

喬小靈這才明白他的意圖,稍稍松一口氣,“你沒瘋就行。但我還是那個意思,絕對不會進廠打工,就算你說我好吃懶做我也認,我不覺得真到了那種地步。你一定要逼著我做女工的話,我就跟你離婚。都要離婚了,你沒權利強迫我做任何事。”

歐利民也不惱,“離婚?那又何苦呢?我現在承擔的債務,是跟你結婚之後的事,不管你有沒有義務,我都會強烈要求你負擔一半債務。”

喬小靈跳腳,“憑什麼!?那是你以前拿回扣受到的連帶懲罰,關我什麼事兒!?”

歐利民輕輕哼笑,“你爸來那次,我們倆沒少相互挖苦,談到的事兒可不少。你十八那年,沒你攛掇,我怎麼會跟你爸鬼話連篇?你爸怎麼可能神經了似的,死活不讓喬若上大學?那種害人一輩子的缺德事兒我都肯為你做,被你慫恿著多搞錢拿回扣算個屁?”

“……”又來了,又是明明胡說八道,卻真能把大帽子扣到她頭上的理由。

“我給你選個廠子,趕明兒老老實實上班去,我還完債之前,除非你死我跟前兒,不然離婚就是做夢。”歐利民指一指廚房,“做飯去,過幾天就得搬家,這兒的房租太貴了,趁著還有像樣的廚房,多練練你那廚藝,再做的跟豬食似的,我讓你爸來揍你。”

喬小靈沒去廚房,直接崩潰了。

她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只是,在中年落魄的男人面前,不管是溫柔小意,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通通沒有任何作用。

第二天,歐利民送她去了鞋廠。

但凡手裡有一點兒錢,喬小靈都不會腫著眼睛到鞋廠報到,當即上工,跟著熟練工學習負責的工序如何操作。

時時想甩手走人,逃離再糟糕不過的生活環境,問題在於她手裡沒錢。

離開喬家之前就窮的夠嗆了,到現在,歐利民比喬仰山和藺自芳更窮,又是新婚期間,她就算有存私房錢的腦子,時間上也不允許。

歐利民把隨時想砍了他的小媳婦兒送到鞋廠後,帶著一臉愁苦,到私人廠家報到。

他之前的從業經歷,是從技術工一步步做到小領導階層,技術活兒生疏了不假,但平時經常下車間,撿起來沒多大難度。

廠家看過他履歷,不需查證就可以確定,他是犯了大錯被開除了,給的工資當然不高。

始終關注混蛋親爹的歐錦,當天就聽說了歐利民和喬小靈的事。

跟羅秀說起的時候,他有些悻悻然,“居然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徹底找不到出路?他這也算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羅秀倒是看得很開,“他要真走投無路,對你有什麼好處?萬一走了極端,拿咱們娘兒倆撒氣,日子可就都過到頭了。”

歐錦訕訕的,心裡開始發愁另外一件事:他想跟喬若、胡建月她們幾個套近乎,到現在也沒想到恰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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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鋪的地板是耐髒的淺色系,臨街的窗戶改成了特別寬大的樣式,足夠行人一眼看清店內情形。

衣架、置物架、陳列架都是全新的,卷簾門窗選的是價格最高但客戶評價最好的。

外面掛上了匾額,上面是用漂亮的字型寫就的“青之月”,門前立著白底紅字的燈箱,標明專售時裝、電子品,是燈箱不假,但也只有傍晚到入夜的時間段用得到,好在紅字夠醒目,完全能起到告示牌的作用。

胡建月、薛青和貝之桃再一次仔仔細細地打掃衛生,徹底做到窗明幾淨纖塵不染。

隨後才聯系姚家華,將他迅速送至的時裝、電子産品擺放起來——只是一部分,大部分留在喬若在郊區的宅子,畢竟那裡自從出過仝家堂兄妹的事情之後,已經成為防賊效果好到嚇人的所在,據說附近的居民,除了田大爺吳大娘,平時都恨不得繞著走。

姚家華回錦市這一趟,本就是為著幫助她們。

防盜措施方面,他沒把握做到喬若、蔣奕那地步,便聯系陸一鳴,一起參考過喬若郊區宅院的防盜手法,再同心協力地給店面佈防。

完工後,兩人少不得清晰明瞭地告知三個女孩子,打烊離店前要如何操作。

對於防賊的人而言,並不是多難的事,尤其貝之桃沒少跟喬若學這些,一聽就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