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的兒子都拿捏不住的窩囊廢,憑什麼甩臉子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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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仰山最近的感覺是,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之前辛辛苦苦拉到的生意夥伴,相繼跟他拆夥,象徵性地給他一點兒賠償金的,已經是最厚道的。

這類事,喬仰山憋屈的點在於,他沒有跟人立字據做為憑證的習慣,合夥人都是感覺關系不錯的,這些年都是三不五時湊到一起經營買賣。

眼下一個個的合夥人,趁他不備拿到足夠抵回本金的貨物之後,就毫無負擔地把爛攤子扔給他。

要說這些人沒人授意、給予好處,打死喬仰山都不信。

可那個人是誰?

恨他的人,不過是藺自芳、喬小靈和喬若,前兩個比他還窮,有心無力,末一個就算手裡有些錢,也不會大方到收買生意人只圖個心裡痛快的地步。

到底是誰?

難道是喬小靈?

勾三搭四那一套,她最擅長了,保不齊現在勾搭到了有錢人,暗裡給他使絆子呢。

喬仰山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心裡篤定當日,去找喬小靈。

歐利民和喬小靈都在家。

看到歐利民,喬仰山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拿刀捅上幾下。

歐利民見到年歲相仿的熟人,如今名義上的老丈人,不尷尬心虛是不可能的,結婚後每次碰面,都是趕緊溜之大吉。今天他卻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前一刻正在跟喬小靈吵架。

喬小靈也是臉色黑黑的,喊了聲“爸”,磨磨蹭蹭地沏了杯茶,問:“您是來找誰的?”

喬仰山沒好氣地睨她一眼,“我來問問你,認不認識做生意的有錢人?”

“我上哪兒認識那種人?”喬小靈噼裡啪啦一通說,“最近每天都被扯著去找工作,沒有介紹信推薦信,學歷也不高,根本沒單位聘用我。歐利民幹脆要我賣苦力,淨帶我去什麼罐頭廠、鞋廠、服裝廠了,讓我做底層女工。”她斜了歐利民一眼,“有那時間,你自己正經找份工作行不行?就算我去工廠裡幹活兒,每月也只能賺三瓜倆棗兒的,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歐利民皺眉,連聲反詰:“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我怎麼沒找工作?不是在等回信兒麼?什麼叫你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要是一分錢不掙,不得全指著我養家?我現在揹著債呢,怎麼可能養活兩個大活人?”

喬小靈一時間噎住。

喬仰山聽出了眉目,再打量喬小靈,見她沒似以往那樣塗脂抹粉,臉色發黃,頭發只是胡亂用橡皮筋綁起來,亂蓬蓬的,心知並不是她搗的鬼。

如果是她,以那個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油的德行,早跟他趾高氣揚地嘚瑟了。

左右沒什麼事,在這兒看看熱鬧也挺好。

喬仰山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茶。

歐利民也沒辜負他,接茬跟喬小靈掰扯,“你自己也說了,基本條件不好,可不就得從底層做起。再說了,很多廠子是包工計件,女工掙的並不少,不少人一個月賺二百來塊呢,你學歷是不高,但年紀輕輕的,總不缺力氣吧?現在只能是苦兩年,把這坎兒熬過去,不然還能怎麼著?”

她結婚難道是為了吃苦麼?喬小靈滿腹的苦水沒處倒,這情形下,不介意拉下臉來,向喬仰山求助,“爸,您能不能幫我找份像樣的工作?”

喬仰山呷一口茶,“其實,你丈夫說的挺有道理的。”

喬小靈差點兒哭出來。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攤上了這麼兩個混蛋?腦筋轉了轉,她用喬若說事:“喬若去了南方,您知道吧?人家是瀟瀟灑灑地玩兒加花錢去了,我要是過得灰頭土臉,您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麼?”

“關鍵是,你們倆哪個過得好不好,我面子上都好看不了。”喬仰山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喬若現在就是個瘋子,我惹不起。你呢,不是哭著喊著要把戶口遷走麼?現在我不反對了,過兩天過去拿戶口本,抓緊辦了吧。”

打量他稀罕戶口本上有她的名兒麼?先前只是氣不過,跟她對著來罷了。

喬小靈實在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