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若起身,與老太太道辭。

蔣老太太笑眯眯地送兩人出門,在廊間望著他們的背影,笑得舒心又狡黠。

沒若若這個意外,她真不會急於與兒子那一窩撇清關系。

這次,喬若坐蔣奕的車,路上繼續吃著薯條,跟他說了仝瑩瑩的事。

蔣奕本就聽她說過仝瑩瑩的企圖,此刻根本不用多加考慮,“張羅錢,僱人手還是行賄?”

“一開口就是一兩萬,應該是行賄。”喬若頗覺好笑,“給我幾千塊,我就告訴她老宅的地址。”

蔣奕失笑,“倒真是你辦得出的事兒。”

“實在是廢物得厲害,短時間裡,她爸媽都會管著她。好事,不用單獨為她浪費時間。”喬若的判斷源於小說,女主父母都是拎得清的。

原先的仝瑩瑩,自然沒做過找到蔣老太太面前討沒趣的事,老太太也沒明打明地說過與兒子劃清界限的話。現在的仝瑩瑩倒好,煩得老太太下了狠心,在仝太太面前直言不諱。

仝家在這之前,並不清楚蔣家門裡的爛糟事兒,按原劇情,要在女兒結婚之前,才知道蔣靜軒、蔣靜陽的尷尬出身,終究耐不住女兒的懇求,在蔣老太太面前百般懇求,讓女兒如期履行婚約。

如今情況糟糕成這樣,仝家夫妻最尊敬的蔣老太太的態度,必然令他們反對女兒再與蔣靜軒談婚論嫁。

仝瑩瑩的日子,勢必要難捱一陣子。

喬若的猜測一點錯都沒有。

仝太太回到家裡,即刻喚回丈夫,複述了蔣老太太的話。

仝自友震驚。他對蔣家的瞭解與妻子一致,沒認真分析過蔣靜軒、蔣靜陽的身世,更沒梳理過蔣向東在原配與現任妻子間做過的糊塗事。但他多年在領導階層,消化事情的速度很快,即刻做出反應:

“簡直是奇恥大辱。蔣家老太太都那麼說了,足見蔣向東的人品有重大問題,我們絕對不能讓瑩瑩嫁到那種家庭,就算只有苗頭,也要及時掐斷。”

仝太太深以為然,“這不用你說,就算你心軟,我也不會答應。現在要琢磨的是,瑩瑩為什麼要騙錢,那邊的老太太只要認真說出什麼話,就是有理有據的,我們得先杜絕她弄錢的路。”

仝自友飛速地轉動腦筋,“馬上給親友、她的朋友逐個打電話,誰要是做濫好人借錢給她,跟我們可沒關系。”

“對!”仝太太在等他回家期間,已經有所準備,遞給他一大一小兩個電話本,“對外你說話更有分量,電話得你打,我已經做了標記。”

仝自友頷首,轉身坐到電話機旁,開始逐個撥打所知的相關的人。

前所未有的覺得太丟人了,可又有什麼法子?總不能因為女兒,鬧得整個家都受到莫大的影響。

通知完親友和仝瑩瑩的朋友同學,仝自友打到女兒單位,勒令其即刻請假回家。

對於父母的操作,仝瑩瑩毫不知情,只是在趕回家的路上,心頭惴惴。

進了家門,仝瑩瑩對上父母滿含失望、惱火的眼神,感覺更加糟糕,下意識地扯出笑容,“爸、媽,出了什麼事?”

仝太太示意她坐下,神色嚴肅地道:“早上我去見了蔣老太太,聽她說了一些事,關於你和蔣靜軒的。”

仝瑩瑩心頭一沉,立馬想到了錢的事,滿心頹然。

她但凡有法子,也不會跟家裡張嘴。

穿過來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對如今和三十多年後的金錢價值總有些混淆不清,又因為仝家條件優渥,令她生出幾千塊乃至萬把塊不算什麼的錯覺。

等到跟人借錢時才發現,別說幾千,哪怕一兩千,能當即拿出來的朋友是一個都沒有。

於是她想,橫豎只要知道喬若老宅的地址,就等於財富到手,那幹嘛還低聲下氣地求外人?直接找轍從家裡拿,回頭雙倍換上就得了,這才跟母親撒謊。

當時母親態度明明很爽快,說過幾天拿給她,卻怎麼一轉頭跑去找蔣老太太了?

蔣老太太對蔣向東的兩個私生子的嫌棄,就差寫在臉上,能說出好話才怪。

思及此,她倒也找到了應對的說辭:“蔣家奶奶最近正在跟兒子兒媳鬧矛盾,一定跟您說了很多氣話吧?您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