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太太要她跟女兒好好兒談。

談?她現在可沒那份耐心,而且,瑩瑩跟家裡拿不到錢,很可能去騙親友,先把那條路堵死才是當務之急。

仝太太離開柳葉衚衕之時,正是喬仰山趕來之際。

下了計程車,步調急躁地走進薛家院中,他就揚聲喊道:“喬若,你給我出來!”

樓上一扇窗開啟,喬若冷眼望著他,“瞎叫喚什麼?到客廳等著。”

“我讓你出來,在院子裡把話跟我說清楚!”

喬若不理他,喚盧阿姨把大門關上,自己將剛洗過的衣服晾在陽臺,換好出門的衣服,慢悠悠下樓。

等待的工夫,喬仰山叉著腰,困獸般來回打轉,見喬若下了臺階,便快步沖過去,揚手狠力抽向她。

喬若輕松避開的同時,毫不留情地還了一腳過去,狠狠踹在喬仰山腹部。

喬仰山怎麼也沒料到,這孽障居然敢還手,猝不及防加之力道很重,他後退幾步,摔了個四仰八叉。

拎著菜刀趕出來的盧阿姨見狀,拍著心口鬆了一口氣,“沒吃虧就好。”

“你個天殺的賠錢貨,喪門星!”喬仰山掙紮著起身,扯著嗓子吼道,“這是要做打老子罵孃的女流氓麼!?”

喬若氣定神閑,“我打你?誰看到了?”

盧阿姨站到喬若身邊,晃了晃菜刀,氣勢洶洶,“你跑過來發瘋,還要冤枉若若打人?信不信我宰了你!”

喬仰山被亮閃閃的菜刀晃到了眼睛,下意識後退一步,“瘋子,一窩瘋子……”

“你再造謠試試?!”盧阿姨知道,喬若因為身在臨街的院中,很多話不方便說,那就由她現場發揮好了,“你個缺德喪良心的下三濫,對親生閨女生而不養,還瞞下了顧家留給她的錢,怎麼想的?你家祖墳上早就冒黑煙了吧?往上數的八輩兒祖宗怎麼沒抽空把你收了?”

喬仰山從沒挨過這麼直白的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也苦於毫無經驗,張口結舌。

盧阿姨卻是越說越生氣,“你倒是說說,平白無故地找過來,嘴裡不幹不淨的,到底是為什麼?說不出個一二三,我弄死你!”

“我……”喬仰山念及初衷,又變得理直氣壯,目光兇狠地盯著喬若,“你要錢我給了,可你怎麼跟我沒完沒了?你兩個姑姑、兩個叔叔找過來了,鬧著跟我分家産,我窮得叮當響,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們不會用孩子換錢,應該繼承屬於他們的那份兒家産。”喬若非常誠實地說出理由。

“你爺爺奶奶把家産全給我了,憑什麼分給他們?”

喬若深凝著他,直到他心緒地錯轉視線,“絕大多數財産都不是現金,如果全留給你,他們會立遺囑說明。一直在他們跟前盡孝的是另外四個孩子,憑什麼都給你?就因為在市裡看病,你們前前後後加起來照顧了一兩年?”

喬仰山漲紅了臉,“胡說八道!我現在的家業是我自己賺的!”

喬若滿眼鄙夷,“那你著什麼急?打官司就行了,又不是沒有評估部門。”

喬仰山噎住。

“滿口仁義道德,半件人事兒不幹,你這樣的封建迷信産物,真不怕死了下拔舌地獄?”喬若揮蒼蠅似的攆人,“趁我反過來跟你犯渾之前,趕緊滾。”

盧阿姨又晃了晃手裡的菜刀,“滾!”

喬仰山現在的感覺,一如對著兩個活生生的悍匪。他不想聽她們的話,卻真怕橫著進來躺著出去。

狼狽地轉身走出去一段,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忙回身問:“你怎麼知道家産的事情?”

喬若當然不能說那是小說裡提過的,毫不猶豫地甩鍋,“喬小靈背地裡總跟我嘚瑟,她說她跟你們最親,她媽什麼都跟她說,用那些事做例子證明。”

如果喬小靈不使絆子,如果喬仰山與藺自芳沒那麼不可理喻,原主會到南方完成學業,人生會是另一番景象。

現在,該他們狗咬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