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一刻,喬若獨自回到薛家。

蔣老太太和蔣奕要出席一個什麼圈子的聚會,有兩名女保鏢隨行。貝之安、貝之桃得了喬若送的特級電影院的甲級座票,去看電影了。

絕不是喬若事先安排的,但這情形也正合乎她期許。

她基本上是完全不適合團夥作戰的人,遇事自己解決的效率會更高。

車子停下,透過降下的車窗,她已覺出氛圍有些不同尋常。

關上車窗,取出兩塊電子表,放進衣袋,再挎上帆布袋,喬若熄掉引擎下車。

在這同時,薛盼那兩個保鏢動作迅速地關上、反鎖大門。

喬若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步調悠然地去往室內。

走進客廳,兩名保鏢迅速奔入,鎖了房門。

喬若筆直地望向這宅子裡多出來的那個人:耿大軍。他形象正如她所聽到的資訊、見過的錄影中的樣子,個子高,塊頭大,蓄著小鬍子,留長發,有明顯的一顆黑痣。

見到喬若的耿大軍,初刻詫異,下一刻便是驚豔。

如果說他以前只憑借五官衡量異性,到此刻,真正意識到了一個人的精神狀態對容顏的影響。

他在此刻之前,對此次委託還保有兩份遲疑,在這一刻,已是勢在必得。

他不懂得何為色令智昏,他只確信,那個美得令人心顫又冷豔得光芒四射的女孩,不論如何都要得手。

不自覺的,他露出淫邪的笑。

喬若似是毫無所覺,只看他一眼,便將視線轉移到薛盼面上,“唱哪出呢?”

薛盼目光冷森森的,“你說呢?打完我就算完了?”

喬若似是這才有所察覺,瞥過兩名已經避開三兩步的保鏢,腳步也似下意識地移開一步。

“今天你是怎麼都得不著好了,要是識相,就乖乖照我說的做。”不知何故,薛盼的語氣有些許糾結。

實際上,在他語聲未落的時候,喬若就聽到從書房傳來的低呼聲——人被堵住嘴時才會發出的那種聲音。

那聲音是女性發出。

喬若抬起右手腕,“這才幾點,你就急著做惡鬼了?”說話間,左手自然而然地抬起,落到右手腕上的電子表兩側,“難道我的時間跟你們的不一樣?”語畢,抬頭望向牆壁上的電子掛鐘,面露訝然。

“少他媽裝蒜。就算想唱戲,你都沒那個賤命。”廖春華仰著下巴頦兒,輕蔑地望著喬若,“小月回來了,不管你之前跟她是真好還是假好,這會兒都應該為了她做點兒什麼。”

“胡建月怎麼了?”喬若雙手又抄回到黑色開襟外套,步伐更自然亦更從緩地走向說話的人。

廖春華逸出張狂的笑,“你本來就是破鞋,現在要變成我們家裡名符其實的婊.子,她知道了,還老大不願意呢,也不知道矯情個什麼勁兒。無所謂,跟你一起好了,反正軍哥也不會嫌到手的人多。”

耿大軍呵呵地笑出聲。

喬若看也沒看他。

她只是對廖春華點一點頭,“很好。但願有一天你會記起,你也是女人。”

廖春華不明所以,看看兒子,又看看耿大軍。

也就在這期間,她餘光瞥見喬若忽地拔足狂奔向廚房的方向,幾乎是飛撲進門後,死死地關攏了房門。

說來不過是三兩秒之內的事,廖春華嘴巴張大,抬手指一指喬若,腦筋也如醍醐灌頂,念及女兒曾被不明液體傷到眼睛的事,本能地也飛速地扯起本來罩在腰間的薄毯,罩住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