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收起字據,滿意地牽了牽唇,“謝謝,明天我要換車鎖,需要你的車子登記證、駕照——我帶來了,”又遞給他一份授權委託書,“受累再簽個字。”

她前腳開車出門,薛盼尋找各種理由舉報她太正常了,預防措施必須做足全套。

“……”薛盼磨著牙,“喬若,你是不是想在我出院前把我氣死?”

喬若失笑,“怎麼會。你總不可能比我承受力還差,我可是被你們折磨了一年的人,現在不也好好兒的?”

“你急著換鎖幹嘛?換也行,我找熟人到家裡換不就結了?”

“我要到正規的地方換鎖,為了避免人家誤會,當然要做足準備。你的熟人,我能信?”喬若從床頭櫃裡拿出他的錢包,抽出一百塊錢,“車子裡外要仔仔細細消毒清洗幾遍,費用應該由你出。”

“……”薛盼額角青筋直跳,簽字的手有點兒抖。

兩名保鏢看得一愣一愣的。

“謝謝。”喬若收好東西,立刻道辭,“祝你跟你媽早日出院,我自個兒在家挺悶的。”薛青早就出院了,但沒回家,不知道去了哪兒。

薛盼瞪了她一眼,不吱聲,只求她趕緊走。

回柳葉衚衕的路上,喬若說:“耿大軍掛失補辦了存摺,對薛盼的委託最有興趣,主要也是薛盼找他找得最勤最心誠。”

“貝之桃今晚能跟你見面。”蔣奕說,“她來之前要處理一些事,不然早就到了。”

“時間剛剛好。”

“可以的話,讓她幫你做些事。”

“她可以的話就可以。”

蔣家大門開著,喬若徑自把車開進庭院,“我找奶奶說說話。”

蔣奕頷首,“那最好,她挺惦記你的。”

這些天,她沒事就找奶奶一趟,坐片刻,說說自己明面上手邊的事,相處時間加起來也沒多久,卻給祖母帶來諸多歡笑。

兩人相形進門前,隔著手工編織的門簾,聽到蔣老太太沉冷的語聲:“好幾年前,我就跟蔣向東、權靜靜說了,不稀罕他們那樣的兒子兒媳婦,更不稀罕他們不明不白生的倆孩子。”

“這宅子是我在老伴兒去世後買下,給我自己和阿奕建的。

“我需要對蔣向東盡義務的年月早就過了,現在和以後,我不需要他對我盡贍養的義務,最需要的其實是他帶著亂七八糟的人從我和阿奕的家滾出去,給我清淨。

“這些話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

“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以什麼身份、立場來找我,不是勸我去醫院探病,就是要我去給蔣靜軒捧場做面子。

“你可以認識我,但我真不認識你。”

老太太以這樣的態度與人說話,喬若是第一次聽到,卻不意外,只是有些擔心老人家的情緒,轉頭看蔣奕一眼,“生氣了?”

蔣奕微笑著搖頭,“不至於。”

喬若也就放心了。

蔣奕進門之際,對她打個請進的手勢,口中則道:“奶奶,喬若來找您了。”

“是麼?”蔣老太太立時面色一緩,逸出慈愛的笑容,“若若快來。”

“奶奶。”喬若加快腳步,笑盈盈走過去,依著老太太的手勢,坐到她身側,“拿到駕照了,忍不住來告訴您。”期間看到了仝瑩瑩,只當沒看到。

“誒呦,統共才多少天就拿下來了?厲害厲害。”蔣老太太拿過一個點心匣子,“今天我們不吃西式的蛋糕,嘗嘗棗泥糕,好不好?”

“好啊,我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