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兒在這兒住了,跟小姨鬧翻了。”胡建月又哭起來。

“你爸媽留下的房子,不是換了個臨街的門臉兒租出去了?你找好房子沒有?”

“沒有,就算睡大街,我也不要留在這兒。”

喬若轉著圓珠筆,“這房子怎麼你了?沒本事磋磨別人,就折騰自個兒?”

“那、那我該怎麼辦?她罵我罵得簡直不是人話……我把她的護工打發走了……”胡建月抽噎著說。

喬若撓了撓額角,“你的話我都能聽清楚,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胡建月強迫自己平靜一些,把在醫院的事跟喬若說了一遍,“……真是頭一回,氣得渾身哆嗦,出了醫院,在路邊站了半天,走回來的。”

喬若釋然,說:“廖春華跟薛盼得一個月才能出院,薛青得住十來天,你要是真想搬出去,也得先找好出租房。”

“你不介意我在這兒嗎?”胡建月怯怯地看著她。

“不介意。我要考駕照,白天出門的時候多,你不會經常面對我,別擔心。”

“我不是擔心……”胡建月又想哭了,這次是因為感動。

喬若視線回到填字遊戲上,“去給你自個兒做些東西,吃飽了睡一覺,亂七八糟的明天再想。”

胡建月思忖一陣,乖乖起身,“我聽你的。你要不要再吃點兒?”

“不了,謝謝。”

轉過天來,胡建月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做家務買菜,吃飽喝足後繼續睡。徵詢過喬若的意見,把電話線拔了,她不想接到薛盼的電話,也不想被鈴聲打擾好夢。

同樣的一天,喬若由著胡建月擺爛,趕早聯系申旭,告知呼機號,請她棄用租房合同上寫的聯系號碼。

申旭喜聞樂見。在如今,大哥大都少不了訊號弱的時候,整天守著電話的人委實不多,相對來講,傳呼是最方便的聯系方式。

隨後,喬若找了個包工隊,即日開工。

因著她要求仔細檢查地層中有無蛇鼠洞穴,包工隊要在拆毀屋舍之後,深挖地基。

拆房子的時候,喬若心疼那些好木料,在周圍轉了轉,得知附近的田大爺常年做木工活兒賺些錢,忙尋過去,請他變廢為寶。

田大爺哪有不樂意的。

老宅這邊的事開始按部就班進行,其他的更不會耽誤。

喬若滿分透過第一場考試的同時,被告知五天後參加下一場考試。照這效率進行,二十來天就能拿到駕照。

戚正業應下的六萬塊,喬若按時拿到手裡,歸還他上次寫的欠條,拿到他以精神賠償為由立的字據。

“廖阿姨這兩天特別鬧騰,”戚正業找話題,想摸索出奏效的投誠方式,“跟薛青沒完沒了地吵,對醫生護士也沒好話,在住院部出名兒了。”

喬若全無反應,忙著把錢、字據收進寬大的手袋。

戚正業又說:“薛盼急趕急地僱了兩個保鏢,說是用來防你的,不管有幾分真,你當心一些。”

喬若微笑,猜得出他心思。打心底願意做狗腿子的人,不用白不用,“知不知道耿大軍?”

“私下裡幫人查事情的那個?”

“是。”

“沒少聽說,但沒打過交道,遠遠兒地瞧見過兩回。”戚正業殷勤地問,“你想知道那個人的情況?”

喬若點頭,“對,年齡、身高、特徵、住址等等,越多越詳細越好。”

“他算是做特殊生意的,巴不得誰遇到事情都能想到他,表面上的情況好說,一兩天就能告訴你。別的我多想想辦法,難度不大。”戚正業應下後才提醒,“那什麼,他就是一採花賊,你知道吧?”

“聽說了,這方面你盡可能多做了解。”喬若寫給他呼機號。

薛盼那麼看重丟失的檔案,又非常認可耿大軍的辦事能力,不會因為她反對而放棄先前的打算,只會愈發認定耿大軍。

耿大軍那種東西,蹲大獄都是鄙視鏈的底層,如今卻可能已把她看做獵物。每每思及,喬若就一陣惡寒。

就算只是為了消除自身潛在的危險,也要狠狠收拾那渣滓,能提前送進監獄是最好。

畢竟,只對付家暴男,並沒成就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