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飯桌上其樂融融,大家三三倆倆隨意交談著,許天真既要一邊哄著小芳同學,又要一邊豎起耳朵聽大人們的聊天,忙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舅公正在和媽媽她們說起分房的事情,這是全家人的大事,因此大家都默契地停下交談。

原來,這次電力局的多塊用地除了城郊的一大塊地暫時未規劃外,其餘都已規劃建電廠,大家都在紛紛猜測是不是要建福利房,畢竟現在電力年年擴招,現在近兩年入職的員工已經都申請不到職工宿舍。舅公也表示領導確實有這個考慮,打算建個電力新村小區,現在已經有分房的到時舊房騰退換新房,局裡現在的宿舍全部變成職工宿舍。分房的條件之一就是1991年12月31日前入職的職工,也就是說媽媽有可能可以搭上電力系統這次福利分房的末班車!當然,具體的分房條件還要等細則,但不妨礙許天真暢想下自己的“洗澡自由”。因為許天真知道,上輩子的電力新村是分批建的,像舅公就是第一批入住的,姨媽她們是第二批,後面好像還有第三批,接下去又等好幾年才又最後建兩棟還是三棟,以媽媽在電力系統的資歷這次能分上肯定也是排在第三批,而第三批建的房從格局方面來說已經無比接近後世比較成熟的商品房格局。

舅公帶來的訊息,算是為新一年開個好頭。初二的“女婿日”選在中午,下午一大家人熱熱鬧鬧地打了幾圈麻將,夜幕降臨時結束,這樣大家晚上就能有比較充足的時間休息。不止許天真家,z市要請女婿的人家也大都這樣安排。

對大人們來說,春節即將是結束,初三終於可以喘口氣,好好在家休息。可對小孩們來說,春節才剛剛開始。初四開始,爸爸每天等許天真做完早課,便帶著她出門逛一圈春節集市,此時的春節集市真的是熱鬧非凡,有雜耍的,擺攤的,當然更少不了各色本地美食,許天真立志這幾天要把攤位上自己感興趣的美食都嘗上一遍。下午當然就是和小夥伴們集合輪流在各家玩。

大年初五本地的各類神明陸續開始出巡,不止信眾踴躍參與遊神,普通民眾也是翹首以盼,用最大的熱情迎接眾神明巡視本社。所到之處無不彩旗飛揚,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有些地方還會以舞龍舞獅或者踩高蹺的方式來迎接神明,小孩子們也會在神明來到本社時跟在出巡的隊伍末尾沾福氣。因此從初五開始,許天真也跟著小夥伴們迎接好幾場的遊神。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等初八晚上拜完天公,爸爸在媽媽羨慕妒忌恨的眼神中終於結束自己的新春假期,一家三口,只有媽媽從初四開始就又開啟早出晚歸的生活,特別是大清早起床時看到許天真和爸爸都還能在溫暖的被窩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別提多刺激了。然後許天真也結束自己每天早上的逛吃之旅,看著鏡子裡又圓回來的臉頰,心想,這下家裡人應該滿意了。

正月十五,爸爸媽媽帶著許天真往體育場賞花燈。元宵燈會並不是每年都有,今年難得是個大晴天,去年前年聽說都因為下雨而取消了。

等許天真一家到達體育場附近時,徹底體驗一把什麼叫人山人海,甚至腳踏車都到不了體育場外圍,只能將車停到兩三百米開外的地方找人寄放。人如此之多,自然也是小偷們的天堂,不止偷錢,還偷車,如果隨意將車放一邊沒人看管,那大機率是逃脫不了被偷的命運,盡管現場也有大量警察在維持秩序,但是許天真仍見到有人要掏錢買串糖葫蘆的時候才發現錢不見了。

爸爸讓許天真摟緊自己,一手託著許天真,一手虛護著媽媽向前走。等走到體育場門口時,許天真發現爸爸居然在大冬天的晚上滿頭大汗,趕緊拿出袋裡的手帕給爸爸擦汗,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聽勸沒把家裡的猴燈提出來。

體育場裡已經傳來陣陣叫好聲,原來前面的舞獅隊伍正好表演完一個難度極高的動作;再往前走,還有許天真參加遊神時見過的踩高蹺,以及沒見過的走旱船、舞涼傘,最裡面則是猜燈謎,猜中可以得到糖果等小零食獎勵。而體育場的另外一側則都掛滿猴子為主題的花燈,中間最大的一隻燈王——美猴王屹立在場地中央,拿著金箍棒威風凜凜的模樣引得小朋友們陣陣驚呼。此外,還有《西遊記》裡孫悟空的相關劇情的主題花燈,就連許天真都看得有滋有味。

逛了個把小時,許天真一家就打道回府,因為今天也是許天真最後一天的假期,躺在床上,一時還有些捨不得睡著,以前是上班綜合症,現在開始相當長時間內都是上學綜合症了,真的是不想睡呀,因為睡醒就要上課了。不過“頑強”抵抗幾分鐘,最後還是抵擋不了周公召喚,呼呼入睡。

第二天開學,校門口一如既往的雞飛狗跳,已經上了一學期的小班、小小班的小同學們,經過一個春節似乎又回到起點,於是校門口又開始上演一幕幕“生離死別”的戲碼。許天真靈活的穿過層層“封鎖線”,剛走進教室,喬玲就熱情地迎上來,“真真,新年好,好久沒見你了,好想你呀。”

“新年好,喬玲,我看你沒想我,光顧著吃了,你整個人都圓一圈了。”

“嘿嘿,嘴巴吃的時候不影響腦袋想呀。”

兩個人互相打趣時,徐老師走進教室,跟大家道聲新年好後,就開始收起作業,果然,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這次許天真和喬玲兩人就昂首挺胸地上去排隊交作業了,掃了眼教室,還真的又有人磨蹭著不上去。看來,心存僥幸的人永遠存在呀。就是不知道徐老師這次要怎麼罰呢,覺察到自己有些幸災呢?只要被罰的不是自己,看別人還是挺可樂的。和喬玲對視一眼,兩人都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