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典結束的翌日,王亦青以下的所有人就開始各司其職,紛紛忙活去了,而在此時,一封弟子傳回的訊息,則讓林越州江幼嬋等人大為震驚。

“莊仁城死了?!”林越州放下信箋,江幼嬋和印南邱鎮海等人也是滿臉震驚,信中所言襄城從城主府僕役到城內普通百姓死傷殆盡,若非周邊有百姓前往求購鎮宅符,還無法發現此事。

據信中所說,襄城之內臭氣熏天,蠅蛆滿地,但可怖的是無法在現場找到哪怕一滴血跡,死狀極為慘烈,好似被人生生吸乾了血般。

“定然是王守旭的手筆了,他修煉的《血丹秘功》便是一門以活人鮮血為修為來源的魔功,”林越州說出了他的猜測,眾人聞言也深以為然。

“沒想到王守旭如此喪心病狂,何必牽扯那麼多的無辜百姓。”邱鎮海感嘆一句,他們修道之人向來講究中正平和的修煉路數,如這《渡生送死訣》也是一門修身養性的功法,越是修煉,心境越是平和穩健。

林越州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江幼嬋少見地滿臉擔憂之色,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莊仁城身死之事,恐怕星象坊已經知道了。”

“怎麼,這莊仁城在星象坊內身份很高嗎?”印南眉頭一抬,不過死了個煉氣七層的修士罷了,江幼嬋何必憂心忡忡。

林越州也不解地望向江幼嬋,後者起身道:“你們久居此處,不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渡生門疲於應對崩山劍派,所以這些年星象坊背地裡的一些舉動都聽之任之,只要不涉及到宗門底線,各自都相安無事,可星象坊也不是安分的主,一直在找發難的口實,恐怕……”

“以此為藉口發動戰爭?這倒不至於吧?”林越州深知宗門之間只有利益,若無必要無人會打生打死,何況渡生門外部的環境更加錯綜複雜,若是貿然開戰,只會讓其他宗門得利。

就在眾人商議之時,映月已經手持一道金光符跑了過來,嬌聲道:“小姐,宗門派來接我們的人到了。”

“想來也該是今日抵達,”江幼嬋起身,將套在外邊的硃紅道袍退去,露出原本身著的雪白袍服,“今日起,你便是煉氣宗宗主,送送我吧。”

“合該如此,”林越州將那象徵著宗主身份的道袍接過,往身上一披,對印南邱鎮海道:“你二人就在宗門內坐鎮吧,順道去看看左弘光那小子,就說宗門護法就差他了。”

“放心,你且去吧,宗門內有我等在,不會出什麼紕漏。”印南點了點頭,看了邱鎮海一眼,二人便起身離去了。

“走吧。”林越州當前一步跨出了議事堂,江幼嬋尾隨其後,映月霽月兩位隨從則滿帶著大包小包,也跑了出去。

宗門外,守門弟子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艘虛浮於空,三丈有餘的飛舟,嘖嘖稱奇,其上一名身著玄色道袍,胸前繡著金月的煉氣中期弟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此處。

當他看到江幼嬋的時候,這才將臉上倨傲的神色一收,從飛舟上跳下,抱拳行禮道:“郭濤見過江師姐,請!”

“嗯,這位煉氣宗宗主也隨我等走一趟,”江幼嬋說著縱身一躍已經上了飛舟,林越州心中還在驚訝,也依言跳了上去,待眾人都上來後,這弟子掐了個手印,飛舟便徐徐上升,往外飛去。

“嘻,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江幼嬋被林越州四處打量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那駕馭飛舟的郭濤冷眼瞧了林越州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低階飛行靈器,內有小型聚靈陣,只需將靈石放入陣中,便可御使這飛舟,”江幼嬋解釋道,如這等仙家手段,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越州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在經歷了初始的震驚之後,也堅定了心中出外瞧一瞧的想法,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等送走江幼嬋,宗門一切上了正軌再說。

“此次來接我的是哪位師兄?”數年未回宗門,江幼嬋顯得有些激動,不知道家人都還好嗎,宗門又有了什麼變化?

“此番是趙應星師兄來此,”郭濤回道,江幼嬋心中頓時一沉,暗道糟糕,林越州立馬察覺了她的異樣,小聲問道:“怎麼了?”

“這位趙應星趙師兄,是門內執法長老張天佑座下持劍弟子,在內門中也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按理說不該是他來此才對,恐怕有了什麼變故。”江幼嬋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師姐說對了,不日前星象坊來人了,說他們在瀝水郡的管事無故身死,讓我們渡生門給個說法。”郭濤說著又看了林越州一眼,目光森寒。

林越州和江幼嬋對視了一眼,臉色難看,沒想到最壞的事情竟然發生了,江幼嬋急道:“宗門怎麼說?要怎麼處置此事?”

“師弟方才還想讓師姐你帶著煉氣宗宗主出來呢,沒想到師姐主動提及了此事,倒省了麻煩。”郭濤笑道:“具體的我不清楚,一會到了你親自問問趙師兄吧。”

看這架勢,是要興師問罪了,江幼嬋不由急道:“林越州,此事兒罪不在你,一會到了之後,我會幫你說明情況!”

她不得不急,因為宗門會派出執法長老門下的執劍弟子前來,顯然此事讓門主大為震怒,不過好在做下此事的並非林越州,還有轉圜的餘地。

“也許,比你想得嚴重呢?”林越州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疾風,俯瞰逐漸在視野裡變小的瀝水郡,滿腹心事。

仙家手段確實厲害啊,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會在千丈之高的空中,坐著寶光四溢的飛舟,飛向遠處。

江幼嬋這小女娃到底是年輕了,宗門之間除了利益,有時候也看中顏面,此事終究需要一個替罪羔羊,哪怕不是他林越州乾的,可身為宗主,管事死在郡內,他難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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