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連天,襄城的兩名守衛,雙眼惺忪,一個勁地張著嘴巴,其中一人說道:“這鬼天氣,天天都是雨雨雨!啥時出日頭啊。”

“就是,每日都這天氣,真晦氣!”另一人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說道:“不過再半個時辰就輪值了,忍著點。”

“嗯,你有沒聞到什麼味道?好像血腥味?”這人皺著鼻子嗅了嗅,另一人哈哈笑道:“傻了不成?哪來的血腥味?”

“是嗎?難道是我太敏感了?”這人撓了撓頭,左右張望著,卻一無所獲,兩人竊竊私語,全然沒注意到,一股鮮紅的血水正藉著夜色,沿著城牆攀爬,朝城內流去。

這股血水在內牆下匯聚成一道身影,正是王守旭,他心中自得,很是滿意,原本以為《血丹秘功》只能溶解肉身,無法將衣物之類帶走,沒想到卻是可以。

這倒方便了不少,王守旭點點頭,順著逼仄的巷落,一路朝城主府而去,夜深了,街上行人伶仃,無人知曉此處的暗巷中來了位不速之客。

城主府莊仁城居所。

此刻,莊仁城一手持著探子最新打探回的密報,一手將早已斟滿,有些放涼了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口,眉頭緊鎖,嘆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你說的沒錯,該來的已經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突然在莊仁城屋內響起,屋內一時間燭火搖曳,直欲熄滅一般!

“是誰?!”莊仁城霍地站起身來,凝神戒備地看著周遭,將自身靈覺都散了出去,以他煉氣七層中期修為,雖說實力在瀝水郡不算最頂尖,卻也能排進前五。

襄城不算大,但守備也算森嚴,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身息地在屋內出現一個人,莊仁城竟然沒有發現,此人的實力該有多恐怖?!

“莊城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王守旭突然出現在房間的角落裡,莊人仁看著這陡然出現的陌生面孔,依舊迷惑,王守旭笑道:“還想不起來?那這樣呢?”

只見王守旭原本平平無奇的臉,變得如斧刻刀削般深邃,臉型方正,濃眉大眼,嘴唇輕抿,一副薄情之相,他直勾勾地盯著莊仁城,直看得後者毛骨悚然,顫聲道:“是…是你?!怎麼可能?你不是死了嗎?”

莊仁城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王守旭腳下未動,人卻直挺挺地朝莊仁成靠了過來,笑道:“沒想到吧?若本座不是事先留了個心眼,提前準備好血祭肉身,只怕如今已是孤魂野鬼,身死道消了。”

莊仁城心中越發忌憚起來,眼前的王守旭渾身沒有絲毫修為波動,可不知為何,莊仁城只感覺眼前之人,就像一隻還未露出獠牙的洪水猛獸,隨時會把他生吞活剝!

“別怕,”許是看出了莊仁城的緊張,王守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本座今日來此,只想知曉,在本座消失的這段時日,本郡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莊仁城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他好歹也是星象坊出身之人,可如今身子不可抑制地抖如篩糠,讓他的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

實在太丟份了!居然被荒郊野郡的鄉野修士嚇成這個樣子,他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懼,說道:“桌上的信件都是,你可隨意檢視,不懂再問我。”

王守旭看他這幅模樣,感到有趣,不再和莊仁城多言,自顧自坐到桌前,隨手翻了起來,宗家和下四觀彼此都有眼線在對方道場之內,畢竟同出一源,各自根腳如何都算清楚。

可若說本郡哪方勢力的情報網最強,就非星象坊建立的襄城莫屬了,這也是他來襄城的原因,襄城一向只對外兜售修士所需之寶,或是開光後凡人可用的鎮宅保庇之物,甚少參與瀝水郡修道界的紛爭。

但並不是說襄城就不覬覦了,相反,襄城本就是星象坊插在瀝水郡的一顆釘子,是釘子就自然要發揮出它的作用,私下收集了許多瀝水郡情報。

一件件看著,王守旭臉色變幻莫測,嘖嘖稱奇道:“看來本座小看了他啊,這個守泉奴竟然如此深的心機!有意思!”

“【攝靈丹】的功用按理說不可能如此逆天,莊城主,你怎麼看?”王守旭瞥了莊仁城一眼,莊仁城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人重擊了一般,強忍住不適,說道:“【攝靈丹】只是加快煉化靈液的速度罷了,要想突破修為,沒有長年累月溫養玄膜,鬆動玄關,決然不可能,我也對林越州修為快速突破之事,大感好奇!”

“那以你的眼界,難道猜不到他是用什麼方法做到的麼?”王守旭似笑非笑道:“你可別忘了,這《血丹秘功》本座可就是跟你買的,若說沒有其他方式快速突破,本座是不信的。”

“哎,我自己也才煉氣七層中期修為,哪有那麼多的閱歷見聞,”莊仁城嘆了口氣,繼續道:“再說了,快速突破的功法和丹藥,在此郡之外,都是為人所不齒的,除非壽限將至,有些人會嘗試外用丹藥將修為提升到巔峰,嘗試突破到下個境界,以此延長壽元,否則無人嘗試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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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仁城上下看了王守旭一眼,說道:“像你研習《血丹秘功》,需要殺戮大量凡人,以人血來練功,此等做法,來日你突破之時自會嚐到苦果。”

“嘿嘿,這你就不用管了,本座自行選的路,哪怕再難都要闖上一闖!”王守旭言語中帶著一股傲然之氣,確定沒有更新的情報後,站起了身來。

如今邱鎮海下落不明,印南也被擒,想必都是本觀守泉奴的手筆,而且江幼嬋這小丫頭竟然也和他結了盟,幾乎可以說,林越州為王守旭大致掃清了瀝水郡統一的障礙!

只要除掉了左弘光,這瀝水郡可就是我秦陽觀的囊中之物了啊!

“不對!”王守旭突然出聲,莊仁城疑惑道:“什麼不對?”

王守旭眼珠子突然一動,已經落在了莊仁城身上,笑道:“要想讓瀝水郡完全掌握在本座手中,單單幹掉左弘光還不夠。”

“你…你要幹什麼?”莊仁城的一顆心開始下沉,他的瞳孔急劇放大,往後退去,王守旭冷笑道:“襄城立足本郡數十年,若瀝水郡統一了,你們還存在,真是讓本座寢食難安啊,所以還請莊城主上路!”

說完,王守旭眼神一狠,一隻手突然插入莊仁城的胸膛,莊仁城抓住王守旭的手,只是咿咿呀呀地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眼神渙散。

他的身子肉眼可見地變得乾癟,最後成了一具乾屍,王守旭抽手一抖,舔了舔手中還未乾涸的鮮血,笑道:“味道不錯,該去看好戲了。”

而遠離此處的星象坊之中,一位長老跟著童子快步來到供奉殿,看著碎裂的靈牌,怒吼道:“竟然死了!老夫要渡生門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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