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二層的修士,在林越州手裡死命掙扎著,這種無力感讓他一度以為自己不過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他用力掰扯著林越州的手指,希望能多汲取些空氣,但他的眼球卻因極度憋悶而逐漸暴突在外頭。

那新來的弟子已經嚇得傻了,看著近來日夜吹噓自己多麼英勇神威的師兄,在玄陽觀的敵人手裡,如同待宰羊羔,毫無反手之力,早就驚恐地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林越州一把將老弟子扔回山道上,收回長劍,繼續朝清源山雲鶴觀的方向走去。

“怎麼不殺了他倆?”陶子石回頭看了眼落在身後的雲鶴觀弟子,不解道。

“虐殺這種低階修士,沒有任何意義。”林越州在前走著,百轉千回的山道在他的腳下不斷縮短,登上最後一層石階,眼前豁然開朗!

“這雲鶴觀倒是頗會選地方啊!”王亦青最後登頂,看著眼前景象,不由讚道。

雲鶴道觀伴山而建,觸目可及之處,一座座殿堂廟宇拔地而起,雖非金玉良石打造,但處處雕樑畫棟,華美之極!而山頂上如同無垠流水般蔓延四散的雲,點綴得這處道場,如同凡間仙境!

“還真是窮奢極欲啊,如此修道出離了本心!”林越州感慨一句,不過這話聽在王亦青耳中,不免暗笑這林老頭小家子氣,若是手頭闊綽恐怕他也會這麼做吧?

當然王亦青心中所想,林越州一無所知,哪怕他知道,也只不做理會,走在雲霧中,看著腳下流過的霧氣,直令人感覺一朝登仙!

往日裡,雲鶴觀香火極盛,如此時候,往來上香敬拜的香客絡繹不絕於山道,但興許是近日大戰後,秦陽觀名下的資產需要分派人手接管,觀內空虛,索性將香客一律驅逐,等事情完畢後再重新對外。

此時,在雲鶴觀深處的某個地下室,一個古稀年華的白髮老者,正一動不動地盤膝打坐,他形容枯槁,雙目緊閉,嘴角有乾涸的黑色血跡,周身乳白色的靈氣肉眼可見,這是煉氣後期修為深厚的表現!

但那隨著周天迴圈的靈氣卻一會濃稠一會稀薄,不過片刻,老者突然又悶哼一聲,吐了口血水出來。

“該死的王守旭!沒想到你臨死都要陰我一下,這異種靈氣不耗費數月根本無法消除!”老者暗罵一句,繼續沉寂到療傷之中。

地面上,四名男子盤膝打坐,左一男子長髮披肩,面容瘦削,濃眉大眼,嘴唇輕薄,一副天性涼薄的模樣。

左二男子肥頭大臉,腦袋光亮,滿眼寫著狡黠,單從身後看,猶如沒有毛髮的陶子石。

右二男子年歲頗大,或者叫老者比較合適,他鬚髮皆白,白眉垂在嘴邊,看去倒有幾分滑稽。

右一男子則是個年輕人,不過弱冠之年,烏髮盤成道髻,劍眉星目,臉龐稜角分明,雖然在四人中年紀小,修為低,但前途不可限量!

四人按修為高低而坐,除開前日已戰死的薛長老,眼下四人分別是煉氣六層中期的徐龍道,煉氣六層初期的朱富貴,煉氣五層後期的張亦德,和煉氣五層中期的梁元正。

眼下四人為觀主邱鎮海閉關護法,經前日一戰,一舉將雲鶴觀勢力範圍向西南擴張,還拿下了秦陽觀轄下五個村子!

最重要的是,秦陽觀觀主王守旭身死,若非最後邱觀主傷勢嚴重,不得已撤退,早就畢全功於一役,讓秦陽觀就此除名!

徐龍道突然站了起來,冷笑道:“這麼快就來了三個送死的。”

“我也察覺到了,嘿嘿!”朱富貴眯著眼笑著,龐大的身軀掀起一陣肉浪,隨著他的笑而亂顫著。

張亦德老眼開闔,眼底精芒一閃而逝,老神在在,而梁元正則一言不發,默默將背上的長劍抽了出來。

轟!

硃紅的觀門上突然向內印出一個巨大的掌印,緊接著觀門再也承受不了這股力量,猛然撕裂開來,筆直地在石板上拖行,最後四散開來。

林越州收掌,負手而行,猶未散去的掌風吹得他衣袂飄飛,其後的陶子石雙手持著板斧,滿眼精芒,已經在醞釀道法。

而王亦青則在其後踽踽獨行,一副擔心受怕的模樣,不過此刻他也已經拿出了自個的佩劍,掐訣戒備。

“好膽!玄陽觀的蚍蜉竟敢砸我雲鶴觀的道場,貧道便來試試你等斤兩!”徐龍道一聲暴喝,手中鋼刀裹挾著凌厲的刀風而去!

只見他的身影不斷變幻騰挪,令人眼花繚亂,不過眨眼之間,已經來到林越州身前,一刀劈了下來!

“呵,”林越州看了他一眼,將劍鞘往上一擋,尖銳的交戈聲令人齒冷,濺起的火花消散在空中,徐龍道咬牙用力,卻發現以他煉氣六層中期的修為,居然無法將刀再往下哪怕一寸!

“怎麼可能?!”徐龍道瞳孔微縮,而後發了狠的繼續出招,雖然渡生送死訣上傳授的煉氣期招式比之凡人的武功沒有什麼區別,但由於有靈氣的催動,因此,若讓兩個浸淫同等武功多年的修仙者和武夫比鬥,輸的也一定是武夫!

徐龍道長髮隨著招式飛舞,原本安逸的神色,在他刀式被林越州一招招化解下潰散了,開始顯現出一絲訝異和不可置信。

如此交手數十招後,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泛冷汗,而反觀林越州,臉上始終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

再次劈下一刀,藉著這股力道,徐龍道順勢拉開了距離,屏氣凝神戒備,林越州施展的招式並不高明,也是如同他們修習的普通招式罷了,但就是如此普通的招式卻如同在他身周佈下了一層水潑不進的銅牆鐵壁!

而此刻在場的眾人早已看得呆了!朱富貴早已笑不出來,原想以徐龍道的修為出手,拿下三個玄陽觀的土雞瓦狗不過眨眼之間,沒想到一個老頭子就將他拖住了!

張亦德那深藏在眉毛下的老眼也寫滿了吃驚,梁元正心中的戰意冉冉而起,低聲說了句:“居然是八步蓮,看來玄陽觀觀主是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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