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慕容安上位必須要將上位之路上的一切阻擋都要鏟除掉,可是慕容安現在已經利用她培植起來的勢力去殺左緋塵,這一點兒葉玉珠還是接受不了的。

想到此處葉玉珠眼底已經帶著幾分冷霜,緩緩道:“衛東已經將之前跟過你的人全部清出了東島,現在這部分人就在郊外的莊子上,你是什麼時候過去將他們帶回到太子府,亦或是讓他們另外尋一個地方住著。不管怎麼樣,這一百三十個死士從今往後和東島,和衛東,甚至和我都不再有任何的聯系,他們是你的人了!就當我幫你培養了一百三十個死士罷了!”

慕容安眼底一貫的冷靜沉默再也堅持不住了,突然抬眸看向了葉玉珠,眼底卻是掠過一抹絕望。

“你就這麼急著和我劃清界限?”慕容安因為巨大的憤怒,整個身體都帶著幾分微微的顫抖。

葉玉珠緩緩起身看向了慕容安道:“小安,你曉得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慕容安氣悶至極,“你的底線便是左緋塵嗎?左緋塵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還去你那裡告狀了嗎?”

葉玉珠不禁微微一愣,此時看著慕容安眼底的嘲諷,心頭倒是狠狠一痛。這個少年雖然現在成長起來了,但卻是令人也討厭起來。

他幾乎帶著幾分無理取鬧了,也緩緩起身,這些日子正是慕容安長身體的時候,居然如今已經高出了葉玉珠許多,俯視著眼前的女人冷冷道:“葉姑娘只看到了左緋塵的一面之詞,卻是不瞭解一個真相。葉姑娘知不知道左緋塵如今已經插手東島海域的那些航線了!有一天我若為皇,我焉能忍得下,一個操控著大半個大晉朝財脈的左家存活?”

葉玉珠不禁氣笑了:“小安,不要誇大其詞,現在操控著大晉朝幾乎半個財脈的人是你吧?”

慕容安臉色微微一頓,臉上掠過一抹尷尬。

葉玉珠繼續道:“我之前經營了那麼多的商路,如今已經全部交給你了。你難道就是用姐姐給你的那些力量去殺害姐姐喜歡的人嗎?”

慕容安猛地抬眸驚痛的看著葉玉珠,腳下的步子不禁向後踉蹌而去。

她終於……終於在他的面前說出了那句惡毒的話來。她終於肯承認自己喜歡的人是左緋塵了!

是啊!慕容安是虧欠著葉玉珠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每一步都離不開這個女人的步步為營。

但是他根本不稀罕她這樣,他多麼想和左緋塵去換,用他全部的身價去換,用他的太子之位甚至是他此時幾乎唾手可得的皇位去換葉玉珠這句話。

他多麼希望能從葉玉珠的嘴巴裡有朝一日說出來,我喜歡的人是慕容安!

可是他已經絕望了,整個人都好像被刺穿了心髒似地,動也動不了半分。

“葉玉珠!”慕容安咬著牙卻是一陣陣的心頭疼痛難忍。

看著慕容安的絕望,葉玉珠倒是越發迷茫了起來,但是她今兒也曉得自己必須給這個人劃清她的底線。

“小安!你摸著良心說說,姐姐對你如何?”葉玉珠也是氣的嗓子沙啞,她可以狠辣對付她的敵人,但是不能對付她曾經相依為命的小安。

慕容安喉頭有點兒哽咽,帶著幾分心痛緩緩道:“葉姑娘對我有活命之恩,小安此生不敢相忘!”

葉玉珠也是心頭發了狠,這個弟弟雖然想要上位必須心狠手辣,但是現在他似乎做的有點兒過分了些。

葉玉珠凝神看著與她默默對視的慕容安道:“小安,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弟弟來看待!如今你走上了這條路,我也是問了你的意見的,你說不後悔,我說好吧!姐姐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將你送到那個位置上去!這些日子一以來,你做的很好,姐姐也不可能永遠做你的柺杖。所以那些姐姐之前經營起來的財脈,勢力也都漸漸讓給了你。但是東島這個地方你不能動!”

慕容安眉眼掠過一抹複雜,他明白東島是葉玉珠留給衛東的,可是他心頭嫉妒的怒火幾乎要將自己灼燒幹淨了。

他不能容忍葉玉珠對任何男子的好,就像一柄刀子在他的靈魂深處不停地切割著讓他疼得快要暈厥過去。

葉玉珠吸了口氣看著慕容安道:“小安,東島的人是衛東的,這一次參加行動的那些死士已經全部離開了東島,你可以隨意調遣,東島以後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了。”

“呵!葉姑娘不必解釋的這麼清楚,無非就是本宮用東島的人擊殺過左緋塵,葉姑娘便心疼了?”慕容安咬著牙緩緩道。

“是的!我很心痛!”葉玉珠今兒既然要同慕容安說清楚,自然是要將話兒挑明瞭去。

慕容安眸底掠過一抹慌亂,他不想聽,他真的不想聽葉玉珠說什麼更加讓他萬念俱灰的話兒來。

葉玉珠緩緩踱步到了窗前,看著外面的四季海棠,開的正濃,不禁掐了一朵兒下來拿在手中把玩,指尖上暈染著一點點的清香。

“小安,我無意與大晉朝的權勢,我只是順應天意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所以我替你將之前的路已經鋪好了,以後你怎麼走,便是你的自由,我也絕對不會幹涉。但是……”

葉玉珠緩緩轉過身來看向了慕容安一字一頓道:“左緋塵是我喜歡的人,是我的底線。我可以保證他不會阻礙你,但是也請你不要趕盡殺絕!小安,左緋塵就是我的底線啊!”

慕容安的臉色一點點的蒼白了起來,整個身體也跟著不停的發抖。

葉玉珠將話兒已經挑明瞭,倒也是心頭一陣輕松,隨即沖慕容安點了點頭道:“小安!我回去了!”

葉玉珠說罷大步走出了太子府,卻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她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但是葉玉珠心頭卻是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她今兒既然來和小安說這件事情,便要告訴小安,有些事情可為有些事情不可為。

左緋塵現如今已經因為她的原因而被剝奪了權柄,慕容安可謂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可是他這一次是真的錯了。

葉玉珠走出了太子府,掀起了車簾,剛要鑽進去卻是整個身體微微一震,倒是有點兒驚詫。

“怎麼?不歡迎我?之前是誰喝醉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是讓本公子給你生什麼?”左緋塵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一副文士的打扮,去掉鋒芒的左緋塵倒是有那麼一點兒閑散瀟灑。此時卻是唇角勾著笑容,凝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