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緋塵,”延熙帝看著左緋塵緩緩道,“你身為宰相卻是行事這般乖張,實在是我大晉朝的恥辱。念在往日裡你大晉也算是盡心盡力,昨天的那件事情朕便輕饒了你!只是你一年的俸祿休想再領,另外在家中好好反省一個月再來上朝!”

左緋塵臉色一轉緩緩沖延熙帝磕了一個頭,暗道這事兒這麼處理也算是過去了。

他明白自己之前將靖王府裡的那個天大的秘密捅出來後,便是給延熙帝送了一個人情。如今延熙帝用得著他的地方多著呢!

鄭太後臉色已經一片寒霜,沒想到延熙帝對於左緋塵的處罰也實在是太過輕描淡寫了些。

“左相!”鄭太後雖然一向撐得很穩,唯獨這件事情讓她簡直覺得憤怒至極,冷冷道,“左相這是欺負我皇家沒有人嗎?”

延熙帝眉眼一怔,沒想到今兒為了自己的那個厲害弟弟,自己的母後這要是公然和大臣翻臉了嗎?

鄭太後此時眉眼間帶著十萬分的淩厲冷冷道:“來人!將葉玉珠那個賤人帶過來!已經與靖王有了婚約居然還惹出來這麼一樁風花雪月之事,如今倒是躲起來不見哀家了嗎?”

“太多娘娘!”左緋塵緩緩起身卻是冷冷看著鄭太後道,“太後娘娘不必遷怒別人,葉玉珠是無辜的,昨天搶親的是臣,強行將她搶進相府變成女人的也是臣!”

“左緋塵!別以為哀家不敢殺你!當著哀家的面兒,你這般汙言穢語成何體統?”鄭太後沒想到左緋塵居然說話這般沒有顧忌,什麼叫變成女人?還還要不要臉面了?

左緋塵唇角微翹緩緩道:“太後息怒,臣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既然做錯事的是臣,太後何苦遷怒別人?葉姑娘是被臣害到這種程度恨不得殺了臣!臣固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也還是是非分明的。只是臣實在是喜歡葉姑娘昨兒聽到葉姑娘做了靖王妃實在是驚怒交加,才做出了這種不可挽回的事情!”

“喜歡?”鄭太後冷冷笑道,“怕是狼狽為奸吧?”

“太後不相信臣,臣也只能用事實說話了,”左緋塵說罷刺啦一聲將在自己的外衫扯開,露出了肩頭上觸目驚心的劍傷。

“你……”鄭太後之前曉得左緋塵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不要臉面的混賬東西!

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居然這身上的衣服說脫就脫,難不成將皇家也不放在眼裡面嗎?實在是可惡至極!

“皇上,太後,”左緋塵將衣領緩緩合上,臉上掠過一抹哀傷道,“如今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葉姑娘恨毒了我,這事兒是臣做的不對!如今葉姑娘已經是臣的人了,再要是和靖王有什麼婚約倒也不合適的很,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褻瀆皇家。”

延熙帝眉眼掠過一抹深邃和陰冷,左緋塵難不成想要娶葉玉珠?呵!現在那個姓葉的小娘子著實的會做買賣,隱隱已經成了氣候,但是也越來越危險得很。

之前初次見面便曉得那個女子是個八面娜玲瓏的人,只是沒想到倒是有些手腕的。能將左相迷惑到此種的地步的女人不簡單。

左緋塵緩緩沖延熙帝跪了下來道:“皇上,臣懇請皇上賜婚,將葉姑娘許配給臣……”

“放肆!”延熙帝臉色陡然冷了下來,“左緋塵你著實令朕覺得失望透頂,大晉朝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去,看來一個月反省倒也是不夠,你這便滾回你的相府禁足,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上朝!”

左緋塵微微一愣,心頭倒是多了幾分不對勁兒。可是今兒自己能保得住葉玉珠的命倒也不錯的。

鄭太後沒想到皇帝這是眼巴巴的護著左緋塵,頓時臉色沉到了冰點,可是她也明白自己雖然是皇帝的生母,但是畢竟是君臣有別,這事兒今兒便算是結了。

“呵!哀家今兒算是看透了去!原來大晉朝的律法就是個擺設!”鄭太後也是氣極,帶著幾分怨毒,轉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延熙帝眼底掠過一抹惱意,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即便是自己的母後為了自己弟弟的事情和他有了隔閡,可是那也是他的母後。

延熙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左緋塵,眉眼一凜:“左緋塵,滾出朕的養心殿!朕現在看著你煩!”

左緋塵忙起身緩緩退了出去,到了養心殿外,緩緩抬頭,瑩然的陽光將他俊美無雙的臉映照著越發奪目了幾分,不禁淡淡笑了出來。那一笑倒是清華無雙!

今兒他又賭贏了一次!

此時慈寧宮中鄭太後卻是將案幾上的茶盞狠狠掃到了地上,按理說這麼大歲數絕對不是老發火兒的時候,可是今兒的事情實在是她自己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的難受。

“靖兒!”鄭太後緩緩跌坐在了軟榻上眼底帶著幾分後悔之色,“靖兒,到底是母後害了你。原本以為那個葉玉珠是你的福星,卻不想是個災星!靖兒,你放心,母後一定要那對兒賤人去死!”

阿嚏!葉玉珠白天整整睡了一天,剛從床榻上爬了起來便狠狠打了個噴嚏。

外面一直守著的紅綃倒是擔心忙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葉玉珠的臉色還是沒有緩過來,心疼的說道:“大小姐,你好得吃點兒東西!不管發生了什麼咱們總有辦法挺過去的。”

葉玉珠神情微微一愣,不禁帶著幾分苦笑,這事兒和別的事兒。怎麼能比?

她現在和左緋塵之間已經攪合的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她只是心亂了。

“無妨,我喝點兒粥就好了,許是感染了一絲風寒,”紅綃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敢問出來。

昨天夜裡,自家大小姐到底被相爺怎麼了?

她忙應了一聲出去,不一會兒端著熱粥,幾樣素色小菜,還有些點心緩緩走了進來。

葉玉珠倒是餓了,不消多時半碗粥進了自己的肚子裡,卻不想外出打探訊息的雪兒大步走了回來。

葉玉珠微微一頓還是問了出來:“左緋塵那廝怎樣?被砍死了沒有?”

紅綃等人眼色微微一閃,具是帶著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