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殉葬

謝昊其實明白，自己的姑母這一次絕對要和左緋塵拼個你死我活，只是不知道何時會出手罷了！

“左小姐！世子爺！”王公公此時卻帶著兩個內侍緩緩走了進來沖左緋雨和謝世子行禮。

謝昊猛地眉頭一挑，王公公這來的倒是巧得很。

左緋雨忙起身立在一邊不知道延熙帝身邊的王公公來找她所為何事？

王公公淡淡掃了一眼身著素色裙衫的左緋雨隨即緩緩道：“左小姐跟咱家走一趟吧，皇上在養心殿還等著呢！”

左緋雨心頭一跳，隨即點了點頭跟著王公公走了出去。

一邊的謝昊卻是微微側身避開，眼底的冷光微微一閃，隨即將一個守在宮門口的內侍叫了進來，壓低聲音道：“跟著瞧瞧，有什麼訊息告訴我。”

“是！”那個內侍忙疾步朝著王公公的去向跟了上去，不多時便急匆匆走了回來。

“世子爺，”那個內侍的臉上帶著幾分驚恐道，“奴才之前在養心殿那邊探到了口風。”

“說！”謝昊不知道為何心頭有點兒捉急。

“回稟世子爺，剛剛玄清道長同欽天監那邊的占星術士發現昨天夜裡東宮太子的那顆紫辰星隕落，按照命理上來說，大晉朝的運數缺乏了太子這顆星辰便是氣數受損。昨夜太子給皇後娘娘託夢說，甚是喜歡左家小姐。正好玄清道長說左家小姐的生辰八字……”

“少他娘廢話！到底怎麼了？”謝昊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低聲呵斥了一句。

那個內侍倒是再也不敢和他說什麼命運星辰的問題忙道：“玄清道長的意思是太子出殯的那天，左家小姐必須殉葬！”

“你說什麼？”謝昊猛地一愣，隨即一把推開了內侍剛要大步向前走去卻不想猛地停在那裡隨即卻是朝著太子東宮的寢殿走去。

此時養心堂左緋雨聽到殉葬一詞後倒是臉色鎮定如常，靜靜看向了此時頹喪的坐在龍椅上的延熙帝。

她此時唇角不露痕跡的掠過一抹嘲諷，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延熙帝還將國運寄託在道士占星術士的身上，聽信讒言，陷害忠良那也是家常便飯。何況現如今想殺哥哥的人很多，但是哥哥他們殺不死便只能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左緋雨從與哥哥相認的那一天開始就明白，自己的命運絕對不會一帆風順，若是要她死她倒也是不怕的。

“皇上，民女若是能為太子殉葬是民女的福分，民女別無他言！”左緋雨沖延熙帝重重磕頭，沒有絲毫的怨言。

倒是坐在龍椅上的延熙帝帶著萬分的憔悴，身體越發垮下去了幾分，幾乎都坐不起來斜斜靠在了龍椅上。

他渾濁的眼眸看向了左緋雨卻是沒有一絲的溫度，其實太子病了這麼多年，若是說太子能長壽倒是也稀罕的很。可是太子一夜暴斃，這事兒背後牽扯到了什麼連延熙帝都覺得心頭生出幾分恐懼。

他只是覺得一陣陣悲涼，自己生養了那麼多兒子，最後到頭來一個兒子也沒有剩下，難道他這些年真的是遭了天譴了嗎？

不！不會的！不會的！他可是天子啊！貨真價實的天子啊！延熙帝臉色漸漸漲紅了起來，帶著一抹詭異的紅。

朕是天子！是這天下的主宰，任何人都別想將朕打倒！

延熙帝冷冷看著左緋雨，既然自己的兒子喜歡她，那便將她送到太子寢陵中陪著自己的兒子吧？其實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卻覺得不管是左緋塵還是極力想要自己那個親弟弟上位的母後還是靖王都可能是殺死太子的兇手。

他心頭憋悶這些人還真的當他是個不管事的嗎？他便要讓他們也嘗嘗痛苦的味道！

延熙帝看著左緋雨緩緩道：“既然這是太子託夢，朕便給了左小姐這份榮耀，來人！草擬旨意！今朕……”

“皇上！左相，太醫院張太醫求見，正在宮門外候著呢！”一名內侍急急忙忙走了進來跪著回稟。

“左相醒了？”延熙帝之前昏昏沉沉的腦子總算清醒了幾分，此時看向了左緋雨倒是多了幾分躑躅。現在靖王的實力很明顯已經壯大了，如今自己的兒子死了，此時靖王即便是將自己放在火上炮製他也得受著。

可是延熙帝實在是不甘心啊，他不想自己這花花江山交給自己那個強勢的弟弟，憑什麼？！他一定還會有兒子的，即便是沒有兒子他也不會讓那個一貫喜歡頂撞他的弟弟坐上這個位置的。

“快宣進來！”延熙帝忙道。

不多時左緋塵在張太醫的扶持下緩緩走進了養心殿，他臉色並不好看帶著長久臥床後的病態之色，倒是令延熙帝放心了些。

其實左緋塵之前和葉玉珠一路被人追殺，後來好不容易安穩了下來，卻被葉玉珠和靖王狠狠虐了一把，回京的路上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左緋塵勉強自己站穩了緩緩沖著龍椅上的延熙帝跪了下來道：“臣給皇上請安了！臣之前監斬雲家一案不力，臣懇請皇上革了臣的相位，臣願意歸隱鄉野。”

延熙帝頓時一愣，隨即心頭鬆懈了幾分，其實左緋塵此人倒是個識時務的，懂得分寸，可是太子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左緋塵做的，亦或是靖王的做的，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追究。可是看著左緋塵幾乎搖搖欲墜的身子，他倒是更加懷疑靖王下的手。

延熙帝聲音沙啞了幾分緩緩道：“平身吧！朕的兒子也不在這人世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且好好歇著，朕還有用得著你的時候。”

左緋塵頓了頓磕頭謝恩，隨即卻是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左緋雨忙道：“皇上，不知令妹……”

延熙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掃了一眼一邊的玄清道長，玄清道長凝神看著下面九死一生逃出他追殺的左緋塵，心頭到底是意難平。隨即裝作沒有看到左緋塵，閉上眼睛顯然已經入定了去。

延熙帝臉上掠過一抹尷尬可他是帝王，這天下的哪個子民。他讓他們去死他們就得去死。

延熙帝看著左緋塵道：“玄清道長昨夜夜觀天象，太子紫晨星隕落，大晉運數遭受劫難，正好令妹與太子的生辰八字相合。令妹這些日子進宮以來與太子情投意合，朕看著分外欣慰。昨夜太子託夢給他的母後，想要令妹相陪！太子出殯之日，令妹便跟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