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月得了這個訊息倒是病倒了去,沐鴻逸不管怎麼開解,姚新月始終悶悶不樂,這些日子沐鴻逸簡直覺得自己疲乏到了極點。

朝堂之上的不得志,沒想到回到家中倒是這般光景。祖母和母親那邊逼迫的緊,新月這邊卻是病的厲害,他只覺得自己的人生一團亂麻。

沐鴻逸硬生生扛了半個月的時間,卻不想沐老夫人將媒婆拿著畫像直接進了姚新月住著的新月閣,姚新月頓時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沐鴻逸將那媒婆罵了出去,忙將姚新宇扶在懷中,看著短短幾天便消瘦得厲害的姚新月,沐鴻逸覺得心頭一陣陣抽痛。

姚新月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沐鴻逸俊朗的眉眼沙啞著聲音道:“夫君,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沐鴻逸心頭一痛:“不要胡思亂想,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們一定能挺過去的。”

姚新月不禁苦笑了出來,溫潤水色的眸子裡卻滿是傷痛,緊緊抓著沐鴻逸的手臂道:“夫君,我們和離吧!”

沐鴻逸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最喜歡的女人會親自和他提出和離,頓時心如刀絞猛地低聲呵斥道:“新月,你到底將我置於何處?和離?呵呵呵……”

沐鴻逸心頭微微一寒,卻是將姚新月的手掙脫開去,臉色冷了下來。

“新月,我對你的真心你難道真的要作踐到塵埃中嗎?我既然說了不納妾便絕對不會納妾,你還要我怎樣?罷了!這些日子我也是累了,你先好好歇著,和離這個詞不要再說了!”

沐鴻逸說罷帶著萬分的憋悶走了出去,他現在被夾在兩方,簡直要被逼瘋了去。

姚新月眼巴巴的看著沐鴻逸的背影,不禁悲從中來,用帕子捂著唇哭了出來。一邊的春梅忙將她扶著,之前一直伺候姚新月的香墜因為年歲大了被配了出去,姚新月也不想耽擱人家姑娘,還贈了一份厚禮作為女方的陪嫁。

如今空曠僻靜的新月閣只有春梅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丫頭了,現在沐府養不活那麼多人。之前新月閣的那些丫頭都攆了出去,留下一兩個小的也是懵懂的很。

姚新月緊緊抓著春梅的手卻是泣不成聲道:“我到底是做下了什麼孽,何苦來遭受這些痛楚?如今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若是葉姑娘在倒也能有個商量著的,可是如今……我這心頭好苦……好苦……”

春梅眼底的冷光一閃,卻是安慰道:“少奶奶要注意身子,若是這般每天哭著,這人怎麼能受得了?少奶奶還是好生養好身子再說,那陳女醫的話兒裡也還不是說調養幾年興許就有了呢!”

“幾年?”姚新月眼睛都哭腫了去,“老夫人那邊許是等得急了,哪裡還能給我幾年的時間?”

“少奶奶放寬心,二爺也是個氣話兒,少奶奶往寬處想,只是這麼晚了二爺不知道去了哪裡,今晚少奶奶要不要給二爺留著湯?”

姚新月雖然之前說出和離也是試探沐鴻逸的態度,哪裡想到夫君居然會那樣的生氣,此時被春梅一提醒倒是後悔自己怎麼能這樣不顧及夫君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

“春梅,我身子弱,今晚你幫我把湯送過去吧!”

以往每當沐鴻逸晚上讀書讀得遲了些都是自己的妻子姚新月親自端著熬製好的湯送過去,彼時夫妻兩個還花前月下吟詩作對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在裡頭。

只是今兒姚新月因為病了身子自然就是乏得很,再加上之前與沐鴻逸之間卻是因為沐家子嗣的事情鬧得有點兒僵,她如今只能託付自己最信賴的春梅去給沐鴻逸送湯喝。

這麼長時間以來,沐鴻逸喜歡喝什麼湯,姚新月倒也是瞭如指掌得很。

春梅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忙將姚新月扶著睡在了榻上,隨即拿著姚新月燉好的湯去了水榭那邊的書房。

二爺喜歡安靜,書房是單獨闢出來設在這處水榭中,今兒沐鴻逸氣不順將那些身邊的小廝遠遠遣了出去,獨自一人坐在水榭中喝悶酒,那些書倒也是看不進去的。

這些日子以來,沐鴻逸夾在祖母母親和妻子新月中間實在是難做人的很,倒是連日來借酒消愁已經成了沐府中並沒有爭議的事實。

只是下面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沒有在老夫人那邊告狀,如今的二爺差不多成了個酒鬼。

春梅端著青瓷詞盅疾步穿過了月洞門,停在了一叢芭蕉叢中,將一包藥粉撒在了瓷盅裡,拔下發髻上的銀簪子輕輕攪了幾下隨即將蓋子蓋好。

春梅輕輕走到了二爺沐鴻逸的書房門外扣了扣門聲音柔媚中帶著幾分卑微道:“二爺,少奶奶讓婢子送了湯來!”

書房裡的人很明顯神情頓了頓隨即沙啞著聲音道:“進來!”

春梅忙端著瓷盅走了進去,卻看到沐鴻逸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她不禁心頭一喜,今兒的時間倒是選的剛剛好。

她忙將瓷盅放在了案幾上,隨即弱柳扶風般沖沐鴻逸娉娉婷婷的福了福道:“二爺,少奶奶擔心二爺,讓婢子送湯過來。少奶奶已經睡下了,奴婢倒是想起來小廚房的湯還沒有給二爺送過來,婢子鬥膽做主替少奶奶送了來,二爺多少喝一點兒。這酒喝多了傷身!”

之前老夫人和夫人逼迫的最厲害的時候,春梅出頭替姚新月解圍說是有陳女醫替夫人們看病甚好。那個時候,沐鴻逸倒是對這個忠心護主的春梅多了幾分好感,如今更是心頭帶著幾分感激。

越是如此他想起新月的話越是心頭寒涼得很,一個小小的婢女尚且能理解他的難處,新月居然說出那樣的話兒。什麼和離?她難不成早就存著和離的心思?如今鬧得這樣僵,卻還是一個丫頭親自送湯來替她緩和這個人情。

沐鴻逸心頭一陣氣悶,擺了擺手道:“你拿回去吧,今兒我沒什麼胃口。、”

春梅臉色一頓忙道:“二爺,婢子鬥膽同二爺跟前兒一句,少奶奶也是一時糊塗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但是少奶奶對二爺的心思婢子也是看在眼裡的,自然不會是同二爺決裂。少奶奶如今心情不好,過些日子便能好些了!這湯少奶奶也是煨了一個下午,二爺多少喝一點兒吧!”

“罷了,拿過來吧!”沐鴻逸一陣陣頭痛,倒也是覺得身子有點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