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緋塵也豁出去了,跟著葉玉珠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好過被謝家的人殺死。他將葉玉珠垂下來的繩子綁在自己的腰間,隨即狠狠吸了口氣,丹田中的毒一旦用力又是發作了幾分,但是他不敢再耽擱下去。

他緊緊抓著繩子,沿著巖壁在葉玉珠的幫助下一寸寸緩緩向上爬了上去,左腿一點兒勁兒也使不出來,但是在繩索的幫助下不妨礙他右腿的登踏,只是稍稍吃力一點兒可還是上去了。

葉玉珠將左緋塵扶到了一處岩石突出的地方,將他靠在巖壁上固定住道:“你歇一會兒!我再上一段兒,找到支撐點後,我給你往下放繩子!”’

葉玉珠說罷將剛才垂下去的繩子收好,隨即開始向上攀爬,動作卻是靈巧至極像一隻大型的花豹,帶著幾分狂野和神秘的誘惑。

左緋塵喘了口氣,目送著眼前自己心儀的女子一次次替他探路,一次次將他扶到巖壁的安全地帶,那些五花八門的工具還有令人驚訝的登山技巧都讓左緋塵大開眼界。他沒想到葉玉珠居然會用這個笨辦法將兩個人送到了峭壁的上面。

等到爬上峭壁的頂端,葉玉珠將繩索收好,幾乎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此時左緋塵早已經癱倒在地上,之前綁好的左腿的傷口再一次迸裂,葉玉珠又將他的傷勢處理好。

二人在暮色中歇息了兩個時辰卻是不敢在這裡多待,連夜走走停停扶持著趕到了玉門關這座邊城重鎮。

之前葉玉珠從獵戶那邊買了男裝將自己和左緋塵打扮成了普通的百姓模樣,又花重金將沿途一戶人家的驢子帶驢車買了下來,等著趕到了玉門關的時候天色已經麻麻亮,入城的城門緩緩開啟。

四周的農人,獵戶,還有牧民,準備京城販賣點兒雜貨的貨郎包括那些走親戚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各色等人紛紛湧向了開啟的城門。

葉玉珠將一件從獵戶那兒買來的狼皮將左緋塵的腿捂得嚴嚴實實,轉過頭對著左緋塵笑道:“相爺,要不要亮個身份?玉門關的總兵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不得親自來城門口見咱們?“

葉玉珠笑得明媚,經歷了之前的那一番生死較量終於到了有人氣兒的地方,她心情很不錯。

“等等!”左緋塵看向城門口突然臉色一沉。

“珠兒,找個僻靜地方躲避一下!快著些!”

葉玉珠不禁一愣左緋塵好得也是朝廷命官,難不成他現在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隨即倒是心頭微微一怔。左緋塵只說了他自己被謝家人追殺,可沒有說具體與謝家決裂是因為什麼。

不過葉玉珠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左緋塵既然不願意說,她還不願意聽呢!這個世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葉玉珠將驢車趕到了一處土坡後面,看著左緋塵道:“小左,怎麼就不進去了?”

“謝家的人已經等在了這裡!”左緋塵淡淡道。

“不可能吧?”葉玉珠不禁低呼了出來隨即壓低了聲音,“怎麼可能?他們現在估計還在谷底找咱們兩個的行蹤呢!而且我們沿途不是沒有走露風聲嘛!”

左緋塵淡淡掃了她一眼,心頭卻是有些無奈。依著他以往的習慣,那些沿途見到過他們的獵戶也好,農人也罷,為了以絕後患左緋塵一定會殺了幹淨。

但是這個女人偏生給他講什麼聞所未聞的三觀問題,直到現在他左緋塵也沒有聽說過還有三觀這個玄而又玄的東西。

如今可好,謝家人雖然抓不住左緋塵的行蹤,但是派人將左緋塵和葉玉珠出關的必經路徑全部卡死了。

左緋塵明白玄清現在是動用了一切力量給他和葉玉珠做了個口袋,返回到夜冰的山莊絕對不可能,回中原的路已經斷了,況且若是查不到靖王的下落,一回上京除了斷頭臺還真的沒有別的等著他。

若是要去暹羅找靖王,哪怕去西城也必須要過了玉門關這個通往關外的重鎮。

玉門關南北兩個城門,左緋塵必須同葉玉珠從南邊的城門進去然後從北面的城門出去,隨後便能隨著行商闖進浩瀚的大草原。到那個時候,隨著商隊折向了暹羅找到靖王的下落,便功德圓滿。

“你怎麼發現那是謝家人的?”葉玉珠再一次轉身從山包後面看向了熙熙攘攘的城門,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啊!

左緋塵苦笑道:“我就是從謝家的那些人中間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們身上那股子氣勢我焉能看不出來。之前進城門的時候,那些官差拿著畫像一個個的對著,雖然說邊關重鎮這樣去抓一二土匪亦或是外族奸細倒也罷了。可是那些守城門的小兵旁邊還站著一些帶刀護衛,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貴族門庭的普通護衛,可是那些人的眼神不對,別的人看不出來,我一眼便看出來了。”

葉玉珠頓時吸了口冷氣,之前她也覺得奇怪,那些人站在守城小兵身邊的人,她還以為是哪個大家族委託玉門關的兵馬司協助抓人,但是又覺得不像。此時被左緋塵一點,頓時明瞭。

“小左,要不等傍晚時分,天色暗了下來,我們混進去?”

左緋塵苦笑:“你還是不瞭解謝家,現在你看看那些謝家人,雖然帶著幾分警惕卻還是有幾分懈怠的。傍晚時分,估計他們會加強防護!”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葉玉珠看著左緋塵蒼白俊美的臉,隨即卻是心生一計,一把將左緋塵的胳膊抓住道,“小左,我有個主意,就是需要你委屈一下下。”

左緋塵看著葉玉珠眼底的璀璨光芒,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騰而起。

“你等我一下,”葉玉珠掂量了一下腰間的錢袋,大步繞出山頭迎著一對兒剛出城的年輕夫婦走了過去。

此時隨著日影中移,城門口越發的熱鬧了幾分。玉門關本就是南來北往的商業重鎮,加上暹羅和大晉之間的戰爭爆發,此時與西域烏孫的邊關互市貿易倒越發的紅旺起來。

一輛驢車緩緩駛近了城門,城門口的兵士將趕著驢車穿著一身黑色破布袍形容瘦小卻又猥瑣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