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打架

這世界上最不對等的一次掐架，慕容複帶著狠勁兒，揮起的拳頭每一次都帶著幾分血絲。

砰砰砰！每一下都能將慕容安血跡斑駁的身體砸成了碎片，慕容安眼睛直瞪瞪的看著在他身上耀武揚威的慕容複，眼底的冷芒能將世界萬物都冰凍了去。

“求饒啊！啊！跟老子求饒啊！！我讓你狂！我讓你狂！你個小雜碎！敢打老子？！！我今兒打死你！打死你！！”

一邊幫忙的兩個長隨看著慕容安的眼睛珠子開始漸漸渙散不禁有些擔心，最近這個小少爺可是開始得了老爺的青睞，這要是真的給大少爺打死了去。大少爺可是有夫人罩著，他們幾個小廝定會被老爺重重責罰。

“大少爺！您消消氣！為了這麼個雜碎不值當啊！！您消消氣！！”

兩個長隨也是急了將騎在慕容安身上的慕容複連勸帶拖從慕容安身上拽了起來，慕容複看著幾乎沒有絲毫生息的慕容安，到了這般境地居然連一個求饒的話都沒有？這麼硬骨頭，反而讓他更是惱羞成怒。

他狠狠朝著慕容安已經腫脹不堪的臉一腳踹了下去，獰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不就是個歌姬生養的孩子嗎？還真當自己是福王府的大少爺啊？您做夢呢吧？”

慕容複突然眼底一轉，生出一抹殘肆之色，沖著一邊的兩個小廝道：“剛剛喝了那麼多的酒，有貨嗎？咱們請小少爺也喝一個怎麼樣？”

那兩個長隨頓時臉色微變，這樣不妥吧？

“怎麼？慫了？你們還真的當他是個爺們兒？給老子快點兒，一會兒仔細你們的狗腿！”

那兩個長隨硬著頭皮隨著慕容複一起解開了腰間的帶子，對著躺在地上的慕容安。

嗆人的尿騷味隨著鋪天蓋地的羞辱席捲而來，慕容安狠狠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水終於滑落而下。兩只消瘦骨節分明的手狠狠攥了起來，慕容安眼底的絕望和憎惡就像萬年的冰川，他將慕容複給他的侮辱沉到了冰川的谷底，冰封了起來。

慕容複看著慕容安眼底從來沒有過的冰冷和仇恨，不禁微微一愣，沒來由的心底有點兒慌忙退到了一邊，卻是狠狠又上前踹了慕容安一腳，罵罵咧咧離開。

慕容安只覺得整個人都散了架，他這個樣子不敢回去見娘，只得拖著沉重的身體幾乎是爬到了一處廢棄園子裡的水塘邊。

慕容安舉著水塘裡的水將自己臉上的血跡和尿液洗下來，兩隻手緊緊握成了拳，指尖刺進了掌心，一點一滴的血珠順著修長潔白的指縫滲了出來。

他倔強的身體附、抵在了水塘邊的泥地裡，瘦弱的肩頭狠狠抽搐著，帶著萬般的憤怒和痛苦，哭了出來。

眼淚順著他俊朗的臉頰滑了下來，落在了汙泥中。

夜幕時分，園子裡的花牆外面傳來胡姨娘一聲聲的呼喊聲。慕容安這孩子已經出去了一天，胡姨娘心頭頓時有些害怕。她向來是個忍辱負重的，只要能給兒子求得一份好前程，即便是去死也是心甘情願。

她曉得自己兒子貌似乖巧，其實最是個倔強的，上一次為了葉玉珠的事情差點兒被大少爺打死，這一次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亂子。

“安兒！安兒！！！”

慕容安心頭一痛，若不是娘親，若不是為了不辜負娘親的一片心意，他還真的不想留在這裡忍受著無邊無盡的痛楚和絕望。

其實他不是沒考慮過去葉玉珠的鋪子裡過活，可是他在娘親的鼓勵下讀了那麼長時間的聖賢書，為的便是一個功名。他可以對不起自己，可是不能對不起為了他吃了那麼多苦的娘親。

“娘！”慕容安從廢棄園子的花牆邊繞了過來，輕輕站在了已經快要急瘋了的娘親面前。

“安兒！”胡姨娘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血跡還有臉上的傷，頓時大吃一驚一把將慕容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安兒？你這是怎麼了了？怎麼這麼多傷？”胡姨娘抓著自己兒子的手臂臉色發白。

“沒事，娘，我剛才在池塘邊不小心磕著了，”慕容安將手臂從胡姨娘的束縛中掙了出來，扶著渾身顫抖的胡姨娘細聲安慰道。

胡姨娘卻大哭了起來，她不知道他們母子已經低到了塵埃中，可是那些人還是不放過他們母子。

自己兒子身上傷哪裡像是自己碰的？她是膽小懦弱可是還沒有瞎了眼睛，她看著自己兒子清俊的眉眼，看著臉上那些不忍目睹的累累傷痕，突然下了決心道：“安兒，回去收拾收拾，為娘這便帶著你離開上京回隴川老家去。這些日子娘託府裡頭的趙叔賣了不少的繡品，賺的銀子足夠為娘帶著你回隴川的盤纏了！安兒，娘帶你回去！再也沒有人會打你！走！跟娘……“

慕容安不禁苦笑，當年他們母子兩個人就是在隴川莊子上待不下去了才出來尋親。他們母子兩個，一個懦弱嬌娘，一個文秀書生，走到哪裡都不是被人禍害？

好不容易到了上京也得了福王府二爺的認同，這般走了回去更是日子難過。

“娘，安兒真的不痛，是自己不小心磕著了，養幾天便沒事兒了，娘，我們還是回去吧！若是被人察覺了什麼反倒是惹出事端來。”

慕容安忍著身體的痛扶著胡姨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胡姨娘也是個沒有主見的，只得聽從兒子的安排。這些日子，她也發現自己的兒子好似成熟了不少，有些事情連她也是做不了主的。

不想慕容安剛將身上的傷養了幾天，能下地行動自如了，正院的敏夫人卻是遣了身邊的杜嬤嬤來請慕容安和胡姨娘去前院。

慕容安跟著早已經慌亂不堪的胡姨娘去了前院，剛走進了院子便看到了立在父親書房門外的慕容複。

那慕容複狠狠瞪視了一眼慕容安，慕容安卻是連個眼神也沒有給慕容複丟下，隨在母親身後徑直走到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