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福王妃

她只是小小的試探了福王的底線，果然福王是想要將沐念月禁錮一輩子的打算。葉玉珠心頭頓時想到該怎麼辦了。

沐老夫人的意思是一來要將這件本來傷風敗俗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來便是能讓沐念月能有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之前李嬤嬤將福王和方啟沅與沐念月這段原原本本告訴了她，她也曉得怎麼讓沐念月將那心頭的死志打消了去。

“王爺，”葉玉珠雖然是內宅婦人但是身上卻有一股子令人不能小覷的大氣沉穩，即便是面對福王這樣的皇族她也照樣能侃侃而談絲毫沒有畏手畏腳。

福王倒是被這個女人的篤定神態震懾了幾分，突然一瞬間有些後悔，昨夜的事情是不是太魯莽了？

“王爺既然要留下我的長姐，那便不能不明不白的讓她遭受這份侮辱，今兒這事兒王爺若是不給個交代，我家長姐如何在王府中自處？還請王爺給個說法！”

葉玉珠此話一出福王登時愣怔了去，在鳳溪巷的院子裡難不成是他眼瞎了嗎？即便是沐念月沒做過什麼？一個王府的四夫人同新科探花郎那般親密的坐在一起，那也是觸犯了他的大忌諱。可是這個葉玉珠卻說得好像福王府欠下了沐府什麼似的。

“你要本王給你們沐府什麼說法？”福王沉聲道。

葉玉珠才不會被福王的威壓嚇到了，反上前一步道：“王爺，咱們都是明理的人，今兒這事兒既然王爺要個說法，那我們沐府的人也要要個說法。王爺是憑什麼認定了我家長姐就該著受你們沐王府的私刑？她又做錯了什麼？需要用自己母子的兩條命來頂？”

葉玉珠的這話戳到了福王的痛處，他心頭越是恐慌越想給自己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猛地點著沐念月道：“你問問她腹中的那個孽種是誰的？”

“不用問當然是王爺的種！”葉玉珠聲音也抬高了幾分，即便是一邊心如死灰的沐念月看著葉玉珠挺值的脊背也是不禁微微一愣。從來沒有人這樣站在她面前替她維護那早已經可笑到不存在的尊嚴。即便是當年沐家也是將她賣給了福王府，雖然血脈相連，但是說不恨她真的做不到。

福王猛地身子一顫，眼底卻是微微發紅冷冷笑道：“少夫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吧？若不是她與那個方啟沅……本王不可能連這點兒是非曲折也不曉得吧？”

“王爺您又不是內宅婦人，那些陰毒手段您又曉得幾分？好吧！咱們用事實說話，王爺說我家長姐與方啟沅有染，證據呢？我之前也聽下人們說了，這個方啟沅素來慣會畫畫，上京名媛為了求得探花郎的一幅畫爭破了頭。我家長姐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求得探花郎的一幅畫怎麼就是通姦了？”

福王臉色頓時黯淡了幾分，這個女人顯然是強詞奪理，他眼睛還沒有真的瞎了去。

葉玉珠看著福王的神色暗自冷笑，父王自然是不信她的話，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定能讓他萬劫不複。之前的這些託詞只不過是鋪墊罷了！

“其二，”葉玉珠冷靜的看著福王道，“福王府的人一直口口聲聲說我家長姐懷的是方公子的孩子，是野種這簡直更是無稽之談！你們憑什麼將我家長姐懷的麟兒說成是野種？難不成王爺對自己夫人腹中懷的究竟是不是野種也不清楚嗎？”

“少夫人注意你的說辭！”福王頓時慌張了起來，眼神卻是緊張的看向了微微閉上了眸子的沐念月。

葉玉珠淡淡一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緩緩道：“若是王爺不介意去請個宮中的女醫來一看便知，方公子今年三月才進京趕考的。說不好聽的，即便是你們福王府非要將屎盆子扣在我家長姐身上說她與方公子有染。那麼好吧！三個月假如有了孩兒，如今四月初七，一個月的胎兒能看出形狀來嗎？王爺，昨晚在祠堂我家長姐流掉的那個孩子在哪兒？福王府的人不將這個可憐的孩子當回事兒，我們沐家卻是要分個一清二楚才行！“

福王幾乎站不穩了去，他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只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倒下。難不成月兒腹中的胎兒是他的不成？

“去！去請宮中的女醫來！”福王聲音帶著幾分微顫。

“李嬤嬤，”葉玉珠轉身看著李嬤嬤緩緩道，“麻煩李嬤嬤隨著我的婢女雪兒找找昨天夜裡被流掉的那個孩子，哦，對了，不知道王府是怎麼處置那些流掉的小嬰兒的？”

福王臉色一片慘白，過往種種不堪的經歷讓他竟然無言以對。那些他和沐念月的親生骨肉他都埋在了湖邊的桃林中，親手埋葬自己所愛女人的孩子，還是以那樣的方式死亡的孩子，他都心痛的要命。

“自然是埋在……去叫趙嬤嬤來！”福王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微顫點著門口沉聲道。

葉玉珠視線冷冷盯著福王臉上的神情，不禁暗自嘆了口氣。一個男人以這樣的方式愛一個女人，也實在是令人唏噓了。

“王爺！”一襲海青色繡著梅紋的宮裝婦人此時卻是走進了芙蕖園的暖閣，端莊高貴的氣質在她身上盡顯無疑，卻絲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妥之處。正是福王的正室夫人福王妃。

“妾身見過王爺，不知道王爺急匆匆找妾身身邊的趙嬤嬤做什麼？”福王妃緩緩坐在了福王身邊的椅子上。卻是絲毫不看葉玉珠還有微微閉了眸子的沐念月。

葉玉珠唇角掛著淡淡的笑，自己這是被福王妃無視了嗎？不過今兒這事兒你無視我，我也得貼上來啊！

“玉珠見過王妃！王妃福安！”葉玉珠落落大方沖福王妃行禮，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既沒有因為福王妃的漠視而憤怒也沒有誠惶誠恐的小家子氣，這樣子同福王妃打招呼，倒是顯得福王妃不知禮數了。

福王妃清冷的眸子裡果然暈染出一抹冷冽來，這個葉玉珠還真是個刺兒頭，沐家派她顯然是來討個說法的。只是可恨昨夜若不是王爺站在祠堂外面候著，此番沐念月這個賤人說不定早就被她處置了去。

她嫁進王府後，相夫教子，沒有一點錯處卻被福王這樣羞辱。三年前將這個小丫頭接進了府中，寵得天上有地上無。若不是她的禦兒繼承了世子的爵位，她此番說不定早就被王爺踢下了位置扶著這個賤人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