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一看就知道這個左相是來攪局的,之前也聽到了關於左相同葉玉珠之間的傳言。

葉玉珠有什麼好?十四皇叔,甚至這個驚才絕豔的左緋塵也似乎對她有些意思,憑什麼她一個商賈出身的賤人這麼多人護著?難不成比自己還要尊貴嗎?今兒她倒是不信了還真的要讓葉玉珠跪在她面前。

“葉玉珠,你身為沐家少夫人連這點兒子擔待也沒有嗎?”大長公主索性不理會左緋塵直接看向了葉玉珠。

葉玉珠忍了忍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坑她的機會,她剛要意思一下卻不想身邊緩緩走來一道銀色的身影,轉頭看去居然是左緋塵與她並肩而立。

“大長公主的規矩,微臣倒是忘記了,是微臣的錯,既然要行禮,微臣也得給長公主行個禮,”左緋塵臉上掛著笑,鳳眸中的冰冷卻是讓大長公主不敢與他對視。

左緋塵是誰?即便是皇上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說話,她雖然是公主也跋扈了幾分,若是今天承受了左緋塵的一拜,日後能不能活著便是另一說了。她看向了堪堪立在葉玉珠身邊的左緋塵不禁心頭驚了一驚,難不成……

大長公主到底是怕了的,前前後後想起來這左緋塵莫非真的看上了葉玉珠這個賤人?今兒明眼人一看便是左緋塵對葉玉珠護犢子護得厲害。

她豔紅的護甲深深刺進了自己的手掌中,心頭恨出了血卻是再也不敢囂張下去,隨即起身笑道:“左相說笑了,本宮累了,回去歇著!”

沐景逸看著左緋塵同葉玉珠站在一處,一個風流倜儻,一個嬌美如花,竟然是說不出的登對,不禁心頭掠過一抹酸楚。

他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葉玉珠確實有吸引左相的本事,不僅僅是因為她變漂亮了的臉還有那份獨特的上京女子沒有的大方率真卻又邪邪的氣質。正因為如此才會吸引左相吧?才會將他這顆棋子拋棄的無影無蹤。

事到如今沐景逸才猛然間驚醒,自己居然已經落下她好大一截兒,再也追不上了,而她也不會再等著他。

經過大長公主這麼一鬧觀禮的賓客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看著沐景逸的視線完全是同情了,哪裡有絲毫的豔羨。娶了這麼一隻母老虎回來,家宅定永無寧日。而且人家還是皇上的女兒,又不能以七出之條休了去,這簡直就是往死裡整的節奏。

沐老夫人忙命二爺帶著幾位沐家的子弟招呼客人去花廳喝酒,沐景逸卻是一杯杯的幾乎將自己灌醉了去。

“相爺請!”二爺沐鴻逸請左緋塵上座。

“不必了,本相送了賀禮便走,只是有些事情要勞煩二爺捎個話給你家大嫂,”左緋塵輕輕彈了一下袖口,笑得雲淡風輕。

二爺沐鴻逸卻是狠狠抖了一下,忙躬身道:“不知相爺有何賜教?”

左緋塵壓低聲音道:“你告訴葉玉珠,那兩個人我一定會找到的,若是在她沒有告訴我之前,我找到了的話。我這一次絕對不會手軟,讓她等著給衛東收屍吧!”

沐鴻逸頓時愣怔了,這是幾個意思?似乎左相同自己長嫂之間有什麼恨意糾纏,不過兩個都是厲害人,他還是少得罪一個是一個。

“相爺放心!我一會兒便告知大嫂!”

左緋塵深深看了一眼沐鴻逸突然輕聲道:“雖然二爺選了葉姑娘替你辦成這莊親事不錯得很,不過守不守得住也要看緣分了。”

沐鴻逸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個左緋塵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與月兒的事情難道還要經歷些什麼才能圓滿?

北苑暖閣,紅綃將二爺剛剛告訴她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了葉玉珠。葉玉珠剛沐浴過後,說是要去去大長公主帶來的晦氣,此番正擦著頭發聽了紅綃的話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左緋塵說能找到衛東他們,哼!那才叫見鬼了呢!

“大小姐,”紅綃愣了愣神緩緩道,“大小姐,不是奴婢多嘴,相爺今兒好像是故意幫大小姐解決這檔子事兒的。今兒若不是相爺及時出手想必大小姐這會子也是挺麻煩的。”

葉玉珠擦著頭發的手頓了頓,杏眸中也是暈出一抹詫異之色來,她如今實在不知道左緋塵是個什麼意思了?

當初自己主動示好被他扔進了冰湖中,如今自己加入了靖王陣營,他又來拉攏。不過最近的幾次似乎不僅僅是拉攏那麼簡單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左緋塵此人心思縝密,行動詭異非同常人,他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都要花上百倍的心思去琢磨,否則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一切都當做是個笑話罷了!”

相府書房中,左緋塵狠狠打了個噴嚏不禁微微一愣,是誰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他隨即揉了揉眉心緩緩站了起來,推開窗戶看著外面的圓月,為何看著看看那麼像葉玉珠那雙有神的杏眸呢?

左緋塵隨即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居然會生出這樣的情緒來。不過夜晚的相府還是顯得太冷清了些,人人都說左緋塵風流倜儻,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他是經常與同僚或者屬下流連於風花雪月之地,但是即便再熱鬧的地界兒,左緋塵也會屬於那分熱鬧中的一抹冷凝。

左緋塵至今連一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更不用說三妻四妾,這在上京奢靡成風的貴族圈子裡倒是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大晉朝權傾朝野的左相才會在眼眸中滲透出絲絲縷縷沉寂萬年的孤獨。是的,他是孤獨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勢力不如他的會巴結著他,同他一樣強大的會嫉恨他,上位者們利用他的同時也在忌憚著他。

他彷彿就是這世間遊移不定的孤魂,直到遇到那個不怕他跟他處處對著幹,甚至敢與他死磕到底的女人。他才覺得這個灰色的人世間又有了幾分生機勃勃。

“相爺!”謝平不好意思的掃了一眼左緋塵手中捏著的畫卷。

左緋塵眉頭一蹙,今兒是自己失態了,忙將畫著葉玉珠跳舞的畫像緩緩收了起來,從容的丟在一邊轉身道:“有訊息了嗎?”

“屬下無能!還沒有訊息!”謝平臉色有些尷尬,誰都不知道謝平可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殺手,當然殺手最擅長的便是追蹤,可是也不知道衛東這小子究竟帶著淩焱兒藏到哪裡?也真的是奇了怪了!整個上京幾乎封鎖的嚴嚴實實,即便是一隻飛鳥也很難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