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沐景逸只覺得這件事情傳出去著實丟人,自己居然在一個女人的閨房裡被整的這麼悽慘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傳我的話,去請江二爺來一趟,傷口沾染的毒非同小可只有他能治得了!”沐景逸額頭間的汗珠滾滾而落,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不多時身著一襲紫色錦袍的江餘帶著兩個婢女進了松雪閣,看到沐景逸的傷勢後不禁微微愣怔了一下。這個沐景逸的身手雖然比起大哥左緋塵來說差遠啦可也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今兒倒是得罪了什麼人被傷成了這個樣子?

江餘不僅是江湖中秘密組織十二坊的少主更是神醫兼用毒的高手,他用特製的藥水將沐景逸的眼睛清洗過後包紮了起來。隨即看向他腰腹間的劃傷,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個口子可是毒素蔓延的極其厲害。

“蝕骨散?”江餘妖嬈的桃花眸子微微一怔這種毒如今可不多見了,“三爺,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還有蝕骨散的毒?”

沐景逸唇角動了動還是沒說出來緩緩道:“多謝江二爺能來,沐三在此謝過了。”

江餘桃花眸子微微一閃笑道:“沐三爺客氣了!藍蕊,你留下好好伺候三爺,這蝕骨散的毒不同尋常,雖然不至於要命但也是痛苦萬分的,這幾日多上點兒心。”

藍蕊,十二坊頭號殺手頭子,卻也是江餘最得力的幫手,此番哪裡不曉得自家少主的意思忙福了福道:“婢子謹遵少主之命!”

江餘將她留在沐景逸的身邊除了給沐景逸療傷大概更重要的任務便是查查沐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尤其是那個大少奶奶葉玉珠。

沐景逸眉頭一挑但是蝕骨散的毒他也聽過,只得留下了這個明知別有所圖的藍蕊。

北苑此時卻是籠罩在一片整肅的氛圍之中,來來往往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具是屏氣斂息同情的看著直直跪在暖閣門外的紅綃。

人人都知道北苑的大少奶奶雖然行止乖張沒有法度可是在下人們眼中卻是極好伺候的主子,從來不隨便懲處下人,為人也開通和藹。這個紅綃可是大少奶奶身邊一等一的紅人和心腹,此番卻傳來大少奶奶要趕這位紅綃出去。

紅綃漂亮的眼眸中第一次滲出一抹懼怕來,只聽得暖隔裡傳來葉玉珠的聲音道:“來人!將這些銀票給院子裡跪著的那位,我這個主子服不住她,請她自己拿著銀子能走多遠走多遠。”

“大小姐!”紅綃是真慌了,猛地起身大步走進了暖閣,書畫和草香忙沖她使眼色,如今大小姐正在氣頭上若是再出什麼狀況她們兩個連幫著紅綃說幾句好話的機會都沒有。

“紅綃姐姐,”草香忙壓低了聲音道,“大少奶奶在氣頭上,紅綃姐姐且緩緩……”

“你們兩個閉嘴!”葉玉珠冷聲呵斥,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生氣,紅綃的心思她哪裡不曉得。

自己之前被沐景逸害慘了去,而且紅綃也曉得自家主子之前對沐景逸的一言一行那不僅僅是愛戀簡直就是變態的迷戀。但凡自己對沐景逸生出一分半毫的好言語,紅綃便害怕自己說不定又回到了過去的那種令人不齒的狀態。

可是葉玉珠沒辦法向紅綃解釋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她之前的那個主子了。不過紅綃揹著她昨兒晚上茶裡下藥,匕首上淬了毒,無非就是逼著自己同沐景逸徹底反目。這樣做雖然帶著幾分護主心切但是葉玉珠必須讓這個強勢的丫頭明白什麼叫主僕有別。

“大小姐!”紅綃忙疾步走進了暖閣跪在了葉玉珠的面前道,“大小姐且饒過奴婢這一次,奴婢以後再也不敢擅做主張了!”

“拿著銀子走人!我葉玉珠還曉得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輪不到別人替我做這些不相幹的主!”

“大小姐!”紅綃是真的慌了神忙狠狠磕了一個頭,“大小姐息怒,奴婢這一次忤逆了大小姐的意思確實做錯了,但是奴婢不後悔。大小姐當年被這個沐景逸騙的好慘,如今好不容與他劃清了界限奴婢不希望之前的那些悽慘重新回到大小姐身上!”

“你覺得我如今還可能迷戀上那個沐景逸?”葉玉珠不禁氣極而笑。

“是!”紅綃脖子一梗道,“奴婢跟著大小姐有些年月了,實在不想看到大小姐再被那個混賬東西所迷惑做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來!”

“你……”葉玉珠緩緩轉身盯視著跪在地上卻倔強至極的紅綃突然道,“紅綃你跟了我大概有八年的時光了,我還記得你十歲那年被徐嬤嬤領到了我面前的樣子,清清爽爽的一個小丫頭,卻沒有初來大宅門的懼意,你身上的那份張揚和勇敢讓我曾經羨慕了很久。”

紅綃沒想到葉玉珠突然提起小時候的事情,在那些寂寞艱難的歲月中是她陪著大小姐渡過了葉府那段兒難熬的日子直到她遇到了命中的剋星沐景逸。

“那麼我只想問你,來葉府之前你在哪裡生活?”葉玉珠話風陡然一轉聲音中多了幾分淩厲。

“大小姐,我……”紅綃沒想到葉玉珠會提到這個問題眼底掠過一抹慌亂。

這抹慌亂根本逃不過葉玉珠的眼睛,她緩緩道:“你若是徐嬤嬤從鄉下買來的丫頭怎麼會有這麼高深的武功,能同沐景逸鬥上幾個回合,尋常人還真做不到。還有你在匕首上淬的毒,我已經派人偷偷觀察松雪閣那邊的情形。若是尋常毒藥何必邀請那個醉仙樓的老闆親自上門解毒?而且依著沐景逸的性子,能放下那麼多的庶務專門在家休養,只有一種可能匕首上的毒很厲害,也可能很罕見。你從哪裡弄到的?你的手腕往上三寸處有一處傷,那種傷口很是奇特不像是尋常兵器所導致。你身材雖然矯健但是骨頭關節處或多或少都有些扭曲和傷痕,你說小時候吃了不少苦農活兒幹多了,我看倒是未必,怕是從小被人逼著練武鍛打出來的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