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小姐這般言語也實在是夠了,葉玉珠看向了一邊的三夫人。沒曾想三夫人臉上倒也帶著幾分怒意,顯然是覺得葉玉珠怠慢了自己的女兒,可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葉玉珠出面將三老爺弄回來,三房如今可是倒了大黴的。

好嘛!葉玉珠算是見識了什麼叫過河拆橋了!這河還沒過完呢,就開始拆了?

“三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葉玉珠微微笑道,“當初與兩位妹妹初次見面,你嫂子我可是將自己最好的首飾給了你們兩個的。”

“哼!一對兒破銀鐲子哪裡是最好的?”三小姐越想越氣,她這個二姐姐沐念雲從小便聰慧,樣貌也比自己要美得多,到了說親的年紀京城中的世家公子更是趨之若鶩。加上二叔擺脫了商籍做了官,二姐倒也成了官家小姐了,以後親事上指定要壓過自己的,

她想想這其中的憋屈連帶著這憋屈也一併算在了葉玉珠的頭上,葉玉珠算個什麼東西,就是嘴皮子利索了點兒罷了。如今越發顯得跋扈起來,想當年不就是個人人嘲諷的傻子嘛!

葉玉珠眉頭一蹙剛要說什麼,一邊的沐念雲忙將紅寶石頭面捧到了沐念春面前笑道:“三妹妹何苦來的,既然三妹妹喜歡,二姐便轉送給妹妹如何?”

“二妹妹,這首飾不同一般,轉送別的我也沒什麼意見,唯獨這套紅寶石頭面卻是轉送不得的,”葉玉珠今兒還真槓上了,你若是好好同我要,又不是不給你。呵!你要是真蹬鼻子上眼的同我要,我還真不給了。

即便是沐念雲願意做這個和事佬,她葉玉珠還不樂意了呢!

“大嫂!”沐念雲沒想到葉玉珠說話居然這般幹脆直白,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葉玉珠將紅寶石頭面推到了她懷裡轉身看著臉色鐵青的沐念春笑道:“對不住了三妹妹,這頭面真不能給你。這是我自己親自打磨雕刻的首飾自然含著幾分情意在裡頭,只此一份兒,看著二妹妹有緣便給了二妹妹。三妹妹既然這麼不喜歡我,咱們也沒那個緣分,你若是嫌棄我之前給你的鐲子粗鄙,嫂子我也不介意你還回來哈!”

“你!”三小姐沒想到葉玉珠居然這麼直白全然不像大宅裡的女子那般的婉轉,頓時氣結。

“葉玉珠!”三夫人惱了去,“不要忘記了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不就是個葉家沒人要的嫡小姐嘛!有什麼了不起?!!”

葉玉珠覺得三夫人的智商著實令人著急上火隨即冷冷笑著卻是抬高了聲音道:“三嬸嬸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是葉家的嫡長女但我更是沐家的大少奶奶,即便是街面上不相幹的人見了我也要尊稱一聲少夫人的,怎麼?沐家長房長孫長媳在您這兒不夠看?您想看個什麼?”

葉玉珠字字珠心,三夫人頓時臉色煞白。確實三房近幾年來越來越被壓制不像樣子,自己沒本事生不出二房那樣的優秀子弟,好不容易三老爺得了個翻身的機會卻還是被雲家差點兒算計到死。她三房難道活該永遠被壓制的死死的,即便是一個晚輩也能這樣呵斥她嗎?

“好好好!一個個都看我三房的笑話不是?你們是有錢有勢的,我們可憐的老爺連個掌家的權柄都沒有,嗚嗚嗚……平白便宜了外人……”三夫人最拿手的便是冷嘲熱諷,比這更拿手的便是打滾撒潑,故而怕老婆的三老爺此番還真的沒轍。

“弟妹!你這是何苦?”二老爺覺得好端端的家宴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出乎意料。

“我不管!今兒你們也都看到了大少奶奶這是踩低就高顯然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裡的,老夫人……”

“閉嘴!”沐老夫人氣的頭疼,當初怎麼就給自己兒子娶了這麼個不開眼的東西!

她緩緩站了起來道:“你三房還有臉說?若不是珠兒,老三到現在還被雲家扣著人呢!你這哭哭啼啼給誰看?不就是覺得我偏心嗎?又不是沒給過你三房機會,你們將那機會又是怎麼用的?!!”

“母親!不要生氣了!三嫂也不是那個意思!”王氏一看場面不可收拾忙出來勸解。

“罷了,罷了!終歸是我家三老爺沒本事才惹得你們這般排擠,不若各過各的吧!“

“閉嘴!你這婆娘說什麼呢?”三老爺一聽三夫人連分家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說了出來再也壓不住火氣上去一個巴掌扇在了三夫人的臉上。

“沐嵐!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去!”一直以來三老爺畏妻如虎哪裡想到被自己夫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打了,哪裡咽的下這口氣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抓花了三老爺的臉。

沐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暈了過去,大夫人唇角微翹懶得管這等閑事,一時間正廳亂成了一團。

只有沐景逸眉眼間掠過一抹深邃猛地轉頭看向了挑起了這場紛亂的罪魁禍首葉玉珠,卻看到葉玉珠居然端端正正坐在那裡揀著桌子上的好菜吃喝起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葉玉珠抬眸看了過來,腮幫子鼓鼓的,模樣倒也可愛的緊。

沐景逸唇角劃過一抹連他也沒有察覺到的笑意,隨即卻是猛地冷到了心底,自己這是怎麼了?

葉玉珠卻是眉頭一蹙,這個沐景逸什麼表情,不過一看到他就想到了帝王星,該死的!怎麼才能將沐景逸的衣服扒下來看看他腰間有沒有胎記,她也真是忍了,天命星君腦子進水了嗎?什麼樣的地方不能做個胎記?臉上也行啊!偏偏做在了那個地方!流氓!

一場好好的家宴不歡而散,大夫人溫氏將兒子叫到了程錦堂的暖隔裡。

“景兒!你也看到了,葉玉珠這是要與二房聯手的意思了!”大夫人冷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這個女人,這麼短的時間將沐府攪合的天翻地覆,實在是手段了得。景兒,你同為娘曾說過這個葉玉珠之前不是懦弱膽小愚蠢之極嗎?偏生到了沐家變成了這個樣子?”

沐景逸掀起袍角坐在了椅子上道:“她變了!”

“變了?”沐夫人眉頭一挑。

“是的,變了,”沐景逸緩緩拂過白玉扳指眸子裡的神情卻是明暗不定,“我覺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不知道是因為配了冥婚真的受了刺激還是她之前一直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