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馨的嗓音有些沙啞哽咽,除了真心來求情饒命,還有烏姑姑那一口芥末點心的緣故,所以還沒說幾句,他已是聲淚俱下,似乎還有些顫抖。

太子睿宗只聽著,暫且沒有言語,眸影中閃過一絲吃驚,但隨即又恢復了冷酷模樣。

半晌他才說道:“既然已經下了令,不好收回。”

太子大哥的聲音對於睿馨來說也是陌生的,但沒想到是這般…溫和,至少睿馨是這樣感覺。

並不似平日裡聽聞的那般,儼然宮裡宮外已經成功的把太子塑造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恐怖角色了。

“睿馨在宮中微薄,忽然引起這樣一場軒然大波,睿馨怕是熬不住的,還請太子饒過這一次,下次睿馨一定記得帶腰牌,也儘量不再深夜回宮打攪了宮中…”

說著,睿馨抬袖抹汗,芥末勁還沒完全過去,這樣一抹,辣汗有些入眼,眼前又湧出眼淚來,越來越狼狽了。

太子端坐書案之後,言語不多,像是思考,又像是有些飄神。

睿馨一直跪著,也不抬頭,除了抬袖擦眼,沒有其他動作,因為錦帕被烏姑姑不知為何扯去了,只能以袖擦拭。

一時間竟這般僵住了,只有燭火在搖曳。

太子沒有動靜,睿馨也只能候著,就這樣一直拖延到了二皇子睿安回來。

從大殿風塵僕僕地歸來,卻詫異的看見七皇子睿馨趴在東宮的地面上,睿安的眼神犀利如劍,從睿馨的身上颳了過去。

二皇子睿安見過太子之後,才轉身回來,對跪在那裡的睿馨說:“這也是你能隨便進出的地方,越發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睿馨還沒顫抖,太子先說話了,攔著二皇弟睿安道:“說話留心,好歹是兄弟,何必苛責。”

沒想到太子竟會為自己說話,睿馨心裡頓時百感交集。

“太子殿下,還是忙於狩獵事宜為好。”睿安勸罷,又對睿馨冷言道:“還不退下。”

睿馨趁機再次求情道:“求太子殿下寬恕那些守門兵,這事實則是睿馨的錯…”

“放肆!”睿安吼道,打斷了睿馨的求情。

太子睿宗看著星夜趕來跪求的睿馨,兩眼通紅,淚水滿臉,全身顫抖,單薄的披風看起來也已經舊得不成樣子了,如此可憐寒酸的模樣,不免勾起了惻隱之心。

睿馨見太子猶疑,於是又補了一句:“就算是斬,也請寬容至狩獵之後,免得攪了皇上的雅興?”

這句倒是可以斟酌一二,也給了太子睿宗一個開口的理由,於是終於贊同道:“準。”

睿馨走後,二皇子睿安臉色不佳,當即單腿跪地向太子請罪,道:“父皇突然決定提前去狩獵,所以我將事情交給睿實去辦,不料睿實又派人連夜將滯留別苑的睿馨召回,睿馨宿醉不說,還遺失了腰牌,被守門兵阻攔,後睿實的親信向守門兵行賄,才得以進宮。到了內宮門又被攔下,我才氣不過派人換了守門兵,將他們全部拿下問罪。當時太子已經就寢,所以沒敢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