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話落的同時,總管福泰退了出去,先遣了隨從去御醫司,雖聽說七殿下此刻人在‘實行殿’,但福泰還是往‘馨思殿’去了。

睿實也得到了大殿的訊息,知道要宣睿馨去問話,於是翻箱倒櫃地找理由,不願讓人在自己宮裡被帶走,以免被波及,正巧姚公公來了,睿馨便順理成章地離開了。

冷月心還在廳中沉靜地坐著,從姚公公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睿實的表情已然十分豐富,這不禁讓她的心裡縮到了一起。

因為她正是因為睿馨遺失腰牌的事才急於從書院返回,也知東宮又在借題發揮,而十三殿下睿宣和子尊公主都上了殿,應屬父親冷相有意為之,她只希望事情可以順利了結。

睿馨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到‘馨思殿’外門處,烏姑姑已經等著,連夜準備的一身衣裳正搭在炭爐旁邊暖著,讓睿馨在門房的屋裡直接給換上了,衣裳的繫帶剛繫上,總管福泰就到了。

但其實從大殿到馨思殿,福泰的這段路似乎走得有點久。

睿馨也不多說什麼,被烏姑姑又灌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的茶,便隨著去了,看著自己的又一身新衣,這一天竟換衣裳了。

片刻,邁進大殿門檻的七皇子睿馨,直接被總管福泰命人就地按倒,侍衛們拿了杯口粗的杖棍左右聳立。

子尊公主望去,感覺不妙。

睿宣不用看也知道父皇要做什麼,所以睿宣先跪下了,稱:“父皇,兒臣錯了,錯在違反宮規。”

殿上眾人面面相覷,但只有十三皇子睿宣一個人低頭認錯,於是一個杖棍落下,睿馨直接趴在了地上,毫無防備,疼都忘了喊,而且只這一下,後背已滲出血來。

雖然殿門離龍椅距離遠,但七皇子睿馨素喜白錦衣裳,所以太子睿宗能清晰地看見白衣染紅。

見狀,子尊公主撲通跪下了,哭腔道:“父皇,兒臣錯了,錯在違反宮規。”

幾乎同時跪下的還有刑律司主簿,稱:“皇上,臣亦有錯。”

冷相也跪下了,謝罪道:“請皇上恕臣愚鈍。”

隨之,與昨夜之事,沾點兒邊的和不沾邊的都紛紛跪下,文臣呼啦跪倒一片,但是章相身後的武將卻依然聳立。

於是第二杖棍落下,睿馨本想喊,卻迷迷糊糊地昏了過去,福泰見狀,立刻讓已候在門外的梁御醫進來檢視傷勢又診脈。

折騰了片刻,梁御醫在殿門處遠遠奏道:“回皇上,七殿下本就身弱,已陷昏厥,斷不可繼續杖責,否則唯恐將來的站立和行走,怕是…”

“父皇,”太子睿宗起身,在龍椅旁邊跪了下來,“兒臣知錯。”

章相見勢,只得附和著太子也跪了下來,但稱:“臣似乎也有錯,雖然不知錯在哪裡,也不知此事與臣有何相干,但認個錯能讓皇上消氣,臣心甘情願。”之後的武將們也紛紛下跪,但非求情。

只有二皇子睿安,依然氣勢洶洶屹立不跪,不認錯。

皇上似乎滿意了這個結果,道:“看來今日,終於可以退朝了。”

福泰立刻站在殿門處高喊退朝,御醫司將睿馨抬走了,眾人頓時一片嘈雜,經過殿門看見地上血漬,紛紛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