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青芒的弒神鼎又一次綻放出月白光芒, 似要證實白漠輕所言非虛,蕭刑默然不語, 眉心因雙眉微蹙而出現一道川。

凝視著白漠輕的眼睛, 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如一泓不知深淺醞釀著漩渦的潭水, 蕭刑一番猶豫,將神識探進她的眼睛, 從她的眼睛進入她的神臺。

弒神鼎遮掩了白漠輕的氣息, 它不愧是能弒神誅仙的神器,連蕭刑都無法一眼看出白漠輕現在的修為是什麼等階。

按白漠輕剛剛說的,她的修為應該又到了化仙, 天道法則有所感應, 在這裡出現了劫雲, 但遲遲沒有顯示出渡劫的修仙者是誰, 現在看來,全是因為弒神鼎。

蕭刑的眉頭越皺越深。

白漠輕在坦白後悄悄鬆了口氣,這會兒神臺被強大的神識困縛,熟悉又令人害怕的威壓籠罩在心頭, 白漠輕知道蕭刑在做什麼,她握住蕭刑的手, 沒有任何反抗, 任由她的神識將自己一寸一寸剝蝕,『裸』『露』出真實的自己。

嗡, 弒神鼎不受控制的震『蕩』出聲, 企圖將蕭刑的神識迫出神臺, 白漠輕立時有所反應,用神念強行控制住弒神鼎。

蕭刑收回神識,閉上眼『揉』了『揉』額頭,白漠輕抬手扶住她的臉頰,眼裡佈滿了著急,“阿刑,你沒事吧?”

暖意徐徐從掌心傳遞到自己的臉頰,蕭刑按住白漠輕的手睜開眼睛看著她,眼裡一如既往的充滿愛意與深情,搖了搖頭,說:“沒事。”

就是被弒神鼎撞疼了。

眼睛往窗外瞥了一眼,墜落的雨滴越來越多,蕭刑握住白漠輕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緊了緊她的手,說:“我去劫雲裡看看情況。”

“阿刑,我……”白漠輕想要說話,蕭刑豎指放她唇前阻止她,淡然笑道:“我什麼都沒聽到,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一道凡人看不見的白光衝上雲霄,白漠輕仰頭看著蕭刑去了雷劫雲裡,抬起手『摸』了『摸』剛剛蕭刑臨走時在自己臉頰上落下的吻。

原來天道也是會偏心的。

滿天烏雲裡暗藏著的那幾朵雷劫雲,一邊蓄積劫力一邊漫無目的地在雲中飄『蕩』,蕭刑站在雲端看了片刻,召自然之力引雷劫散開。

純紫『色』的閃電在雲中炸開,猶如一張巨形蛛網,從遠處看蕭刑,她渺小得猶如一顆塵埃,可身上散發的那股睥睨天下蒼生的氣勢,讓人見之俯首稱臣。

耳邊雷聲連綿不絕的炸響,白漠輕的注意力沒有半分轉移,她的目光只落在蕭刑身上。

數聲雷後,大雨傾盆而下,在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水坑,車開過,濺起一串串水花,路人打傘行走艱難。

蕭刑從雲端回來,額間髮絲意外的掛著幾滴雨水,看到白漠輕一臉感動地望著自己,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緋月被雲夙抱在懷裡,一隻手搭著窗臺,一隻手拽著雲夙衣角,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身體跟著顫抖。等這雷聲過了,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緋月拉了拉雲夙的衣角,小聲問道:“云云,你不是說那是劫雲嗎,怎麼打了幾個雷就沒有了,連個渡劫的人都沒看到。”

雲夙也是一臉困『惑』,雷劫雲突然形成又莫名其妙的散去,反常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雷劫雲沒有鎖定住渡劫者的氣息,如果鎖定氣息了,縱然是天涯海角,那雷劫也會落到那人身上。

雲夙突然想到了蕭刑。

這麼詭異的現象,應該是和她有關的吧?

想到白漠輕的身份,又否定了自己,說不定是和白漠輕有關,她是上神。

“云云,你在想什麼呢?”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啊?沒想什麼。”雲夙收起胡思『亂』想,對緋月笑了笑鬆開了她,轉身離開陽臺走進客廳。

緋月跟著進了屋,想起白漠輕給自己回了一句很快回來,結果到現在都沒見人,拿出手機給白漠輕發訊息,打字的過程中還不時瞄一眼雲夙。

看到雲夙在沙發上坐下後眼神直直地望著一個地方,在斜放的單人軟沙發上坐下,側身半趴在扶手上,聽著外面嘩嘩雨聲問雲夙:“云云,你是還在想那雷劫嗎?”

“嗯。”雲夙點頭承認,看了眼外面,雨越下越大,一時半會兒不會停。

訊息發出去兩分鐘後,白漠輕給緋月回了一句,回來了。

剛看完這三個字,白漠輕和蕭刑出現在了她面前,緋月看到她們,騰地跳站起來,“輕輕。”走到白漠輕跟前,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剛剛外面發生的事。

白漠輕聽完點了點頭,瞟了蕭刑一眼,蕭刑一副和我沒關的樣子,淡定自若地說:“我回房間換件衣服。”說完還真回臥室去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