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懊惱著,低沉淡漠的男人聲音在身旁響起:“頭髮抓亂了等會兒你就在車上待著吧。”

陸清越動作一頓,抬起眼睛對上他微微掀開的黑眸:“謹言,我錯了,您罵我吧。”

顧瑾言看她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像是懶得跟她說話。

飯桌上陸清越才知道,這頓飯除了要向查理表達歉意,同時也是為對方送行。

透過這頓飯陸清越也見識到了那些公關部美女的本事,原本滿臉不快的查理,在飯局結束的時候已經被哄得喜笑顏開,甚至分別的時候還笑著讚美她漂亮,並且送上了新婚祝福。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今天的席間顧瑾言還是喝了酒,她當時猶豫了一下,最後沒有攔著,只是悄悄吩咐顧鈺提前買了胃藥和解酒藥。

上車之後便將藥拿了出來,擰開水瓶遞給他:“水有點涼,你將就著把藥吃了吧。”

男人自從上車吩咐司機去她的學校之後就再沒動也沒說話,怖著薄紅的臉頰對著車窗吹風,她穿著外套,風雖然有點涼但也不算冷,可是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

於是故意打了個哆嗦,軟聲道:“把窗戶關上吧,我有點冷。”

男人抿了抿薄唇,還是把車窗升起來了。

接著將擱在膝蓋上西裝外套扔給了她。

她一手拿著水瓶,一手拿著藥,只好用胳膊將猶自還帶著點點體溫的外套接住,然後道:“那你把藥吃了,不然我沒有手穿。”

男人溫淡的目光終於朝她看過來,又看了看她手裡的東西,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透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是怕我醉了胃疼不能陪你去學校嗎?”

陸清越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擔心你會難受。”

頓了下,她又衝前面的司機道:“掉頭,回別墅吧。”

“你今天不是就為了讓我去給你取消退學手續才跟來的嗎?”

“手續什麼時候都能辦,擱在學校又跑不了。”

陸清越笑了笑:“我沒你想的那麼沒心沒肺,快把藥吃了吧。”

跟辦手續比起來,自然是他的身體更重要。

男人黑眸沉沉地看了她幾秒,才接過水喝藥,仰頭吞了下去。

車窗雖然已經關上了,但水是涼的,陸清越想了想,還是將外套拿起來想要給他蓋在身上。

手拎著衣服剛搭上他的肩,男人忽然抬起手臂將她抱住,接著下頜沉甸甸地擱在了她的肩頭,嗓音低低啞啞地道:“有點頭疼,讓我抱會兒。”

陸清越便沒有再動,看著男人烏黑的短髮,抬手攏上他的肩背拍了拍,發自內心地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若不是她自作主張,他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頓了下,她又道:“老宅那邊,我會再請設計師好好裝修的。”

男人像是睡著了,沒有出聲,車子直接開回了別墅。

進了屋,她看著他薄紅已經褪去逐漸變得發白的臉:“我看你中午也沒怎麼吃東西,我給你煮點餛飩吧,你自己能上樓麼,或者在沙發上靠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男人眼神晦暗如海的看了她幾秒,然後淡淡地點了點頭:“我上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