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的最後一句話陸清越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臉蛋兒忽地通紅,不由得眼神惱火地朝病床上的男人看去,顧瑾言這時已經出聲了:“奶奶,爺爺和懷晟還在跟前呢,您這是在說什麼呢?”

顧老太太聞言板著臉朝自己孫子看去:“怎麼著,說兩句你就心疼了?我跟你爺爺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話雖然這麼說,但終究沒再繼續為難陸清越,又對著顧瑾言絮絮叨叨地叮囑了一陣,便跟顧老爺子一起離開了。

何懷晟主動承擔了司機的任務,自然也跟著一起走了,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

橫插了這麼一出,顧瑾言的午餐差點變成了晚餐。

陸清越被訓斥又被警告心情鬱悶自然不會給他餵飯,將顧鈺買來的三菜一湯從保溫飯盒裡倒騰出來擺在他面前的小桌上就座到椅子裡去看手機了。

顧瑾言看著她緊繃得彷彿要滴出水來的小臉兒,嗓音低沉地問:“顧太太不給我餵飯嗎?”

她視線擱在手機螢幕上,眉眼不抬:“你的手紗布都拆了,為什麼還要我喂?”

“可是你早晨還餵我了呢。”

她微微笑,唇瓣一張一合地道:“可是我現在不想伺候你了。”

顧瑾言知道她是因為奶奶的話不痛快,現在就像一隻隨時都可能炸毛的貓,惹不起,於是只好自己拿起筷子自給自足。

不知道是餓得狠了,還是心情太好,這是他住院以來吃得最多的一頓,不但把飯菜差不多都吃光了,還喝了整整一大碗熱湯,渾身大汗淋漓。

陸清越看著男人額頭滾動的汗珠,和胸前背後都微微汗溼的病號服,還是放下了電話:“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顧瑾言不勝在意地道:“可能是喝湯喝的,那湯裡放了不少生薑。”

陸清越皺眉:“我扶你到浴室裡擦一下身體吧。”

他身上的小傷口雖然基本都沒事了,但腹部手術的那個傷口還沒拆線,若是被汗水浸溼很容易感染。

男人倒是很聽話地“嗯”了一聲,在醫院裡養了這麼些天,他已經可以下床稍微走動了。

進了浴室,陸清越扶他在椅子上坐下,手指靈巧地替他脫掉了衣褲,性感漂亮的男性身軀毫無遮擋地呈現在眼前,一米八五的個頭,完美的倒三角比例,膚色沉白,高高畫質瘦,胸腹卻依舊鋪著薄薄清晰的肌肉,肌理緊繃平實,妥妥的男·色。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陸清越忙將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彙趕出去,微微咬唇,臉頰泛熱。

顧瑾言坐在椅子上,眼神慵懶地瞧著她,那模樣就像是在等著被伺候的大爺。

陸清越驀地就想起了顧老太太的那些話,腦子裡那點殘留的旖旎頓時煙消雲散半點也無了。

她繃著臉蛋接了熱水,把毛巾泡進去,又放了兩滴消炎殺菌的洗液,搓了兩把擰到半乾。

然後轉身走到男人挺拔的身前,一隻手把著他的肩膀,從他的耳後脖子開始輕輕擦拭。

一邊擦一邊問:“怎麼樣,燙不燙?”

他身上掉了痂的地方肯定比正常面板敏感:“燙就告訴我。”

這男人太高,陸清越站著他坐著,視線卻堪堪與他平視,帶著女人馨香的呼吸全都落在男人的脖子上,還要她耳邊垂下的髮絲,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他的胸膛。

顧瑾言微微皺眉,呼吸漸沉,緊抿著薄唇閉上了眼睛。